“但是我的一贯风格就是这样的,贝法,你要我打扮得跟个英伦绅士一样也是不可能的,我一不会带金丝眼镜,二不会穿西装,三不会戴礼帽——”
“那些东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指挥官同志,只是我希望您多少看着像个领袖,而不是军营里一抓一把的大头兵——”每次贝法用到“同志”这个词,都说明她的情绪已经激荡到一定程度了。
“大头兵有什么不好的?”克里姆林还在犟:“反正戴上帽子大家都一样。”
“……”贝法差点被这句话搞得闭气过去。
这大概就是代沟吧,从珠穆朗玛到马里亚纳的海拔差。
“我考虑过,剪了以后你能省点心了,洗了等自然干就行——”
听男人说到这里,贝法身子一抽,居然眼中有泪花打转,轻咬樱唇,满脸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这是……”
大克咽了咽唾沫,“要哭”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去。
因为是夜间,车灯朝前,只能看到女仆长转来转去的眼神光,委屈得紧。
“好吧,下次剪之前我告知你们一下——”
“只是告知而已吗?”贝法看上去马上就有泪要落出来。
……那,难不成还得‘请示’?
大克觉得有些荒唐,可看到女仆长的模样,他不讲人话的毛病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了。
“……下次你要我留啥头型就啥头型吧,别让我看着不像个海军就好。”
“唔。”
第一次见到嘴软的大克,贝法见好就收地抽了下挺翘的鼻子,眼珠里打转的泪光瞬间消匿,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幕把大克看愣了,虽然有种被耍了的不忿,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特别是双方如此亲昵的情况下,想反悔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您可要好好留长了——我和圣路易斯小姐有一个非常适合您的发型构想……”
作为软硬不吃的男人,大克是头一次在私人领域让步,贝法给尼米上了相当有意义的一课——
觉得学到了重要知识的驱逐舰迅速地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事情的全过程,并引以为鉴。
“呵呵呵~指挥官这幅为难的表情……抱歉,嗯,我逾越了,身为一介女仆,不该跟主人开太过分的玩笑。”
贝法说着,稍稍侧过身去,在不算狭窄的车内空间朝大克低头鞠躬,把自己满满的歉意露给大克看,希望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正好进入城区,两侧还能勉强工作的路灯在女仆长低下去的浑圆间,形成了一道充满灵魂的打光,荧白的色泽由左往右,光是看着,都不需要亲自上手碰触就能让男人脑补出其惊人的顺滑跟弹性。
大克也因此别过头去,不好怪罪贝法。
“指挥官今晚有伴吗?”
在场唯一没对大克的头发发表意见的圣路易斯一打方向盘,嘻嘻笑起来。
“倒不是说有没有伴——我跟提尔比茨同志约好了,要开个小会,最近频繁驳回她的建议,得让她明白我不是针对她——”
“这样呐。”
圣路易斯一合计,觉得也不差一天的功夫,根据女仆长提供的机密情报——只要在陆地上,大克就比在海上放得开一点。
“那我可以预约一下吗~明晚我想独占指挥官~”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撩拨人心的话,圣路易斯显然是明白,跟大克玩虚的都是在自讨没趣。
“……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
大克掏出记事本来一看:“明天晚上有空,但是后天跟大后天晚间,我们就得离开瑟丹卡了。”
男人寻谋了一下,知道圣路易斯是在明示他,便有些僵硬地同意了。
说罢他又有些惆怅——毕竟那档子事儿不可以跟排班一样搞得分工明确、用时精细,否则就太没人情味了,他也讨厌那样做。
“如果感到难办的话,也请指挥官明言拒绝邀请,或者……我会想办法安排一下,大家三人一组开个小会什么的。”
“会不会太勉强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那种程度?”
大克这话是用加密通讯直接在贝法的脑内问询的。
“齐柏林和欧根小姐的关系不算紧张,她们的要求也不高,可以说服她们组队~”
“其他同志呢?”
“爱宕小姐、加贺小姐跟赤城小姐、大凤小姐都申请过,但还是要看指挥官您的意愿,她们毕竟不是您的婚舰。”
“了解。”大克咂了咂嘴。
不是馋的。
是心虚。
但他也知道,继续这样回避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除那几位外,U81小姐也来问过,我您有没有空跟她一起玩。”
“听起来她跟U37相处的并不怎么融洽?”
“我个人认为只是小舰娘都乐意亲近您,虽然同伴间的玩闹很重要,但她们也是舰娘,会因为没有受到指挥官的关注而感到寂寞。”
“……这时候突然希望自己有着用不尽的时间了……她们都是好孩子,但我们的事业不容有失,我也只能挤出点时间来陪陪她们。”
大克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