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齐格飞打赢了957年的阿登森林之战,他的胜利成果,也只是一个阿登伯爵。注意,当时的阿登森林可是一片大森林,只有零星的城镇与修道院,约等于荒芜的乡下。甚至在阿登森林之战这样的万人大团战之后二十余年,齐格飞才买下了卢森堡的疆土,在一个四通八达的贸易休息站上,修建起了卢森堡。萨尔堡并未有记载,但也的确是他的领土。
但卢森堡在公国北方,萨尔堡在公国东南角,所以萨尔堡早早地就传给了齐格飞的儿子。
可惜这儿子死得早,把萨尔堡丢给了富裕的小寡妇,这就是夏拉夫人。夏拉夫人为了保住地盘,采取政治联姻的手段,嫁给了已经彻底丧尸性功能的安德里亚斯院长。
可以说,纵观齐格飞的一生,他都处于成功了一大半,但没有完全成功的状态。
齐格飞伯爵唯一不普通的是,他在957年于德意志首次使用了火烧沥青战法。让穿越者们为之汗颜。后世许多记载穿越到德意志北部当领主的小说,都采取了齐格飞的火烧沥青战术,可惜的是大多数人写不出齐格飞那样的传奇经历。
毕竟小说作者只能写到在山谷里火烧几百人,而齐格飞却是以四千丹麦征召兵拖延住上万萨克森精锐民兵,然后带着瓦兰吉卧在湿冷的草地上一天一夜,在草甸子上放火斩首萨克森公爵世子与其直属骑士队伍的。这份历史独有的不讲道理与大气,才是齐格飞本人的魅力所在。
如今是999年的年初,生于922年,只比奥托大帝晚10年的齐格飞·卢森堡业已77岁,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
但苍髯白发,却仍不失英豪之姿的齐格飞却欣然接受了前任儿媳,夏拉夫人的媾和请求。
“父亲,这是为什么?”他的儿子,海因里希·卢森堡(历史上的巴伐利亚公爵亨利五世)对此很疑惑。
“不为什么。只是在亨利争夺皇位失败以后,我们家需要再准备一个壕沟罢了。”齐格飞晚年,很乐意和儿子分享自己的卓越学识。
齐格飞·卢森堡一生足足有11个儿女。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古尼贡德修女,她是历史上的亨利二世的精神婚姻对象,也就是柏拉图式的宗教婚姻。她还是德意志的共治者,修道院的赞助者,死后被奉为圣人,守护卢森堡与立陶宛。在另一个时间线里,她在意大利之战中惨遭荒淫无道的索菲大帝俘虏,从此开始了以一国女皇和虔诚修女之尊,却屈居于淫乱的罗马皇室的王道生活,死后光荣下葬于永恒宫,女儿被封为德意志女王,沉迷于和邻居同父异母的兄弟国王们吵架。(指我的上本书)7
当然,在本时间线中,早就声名大噪的古尼贡德修女,在亨利二世竞争皇位失败以后就去修道院里隐居了。
所以,齐格飞的忧虑就在于此。
没有了古尼贡德,卢森堡家的地位逐渐下降。他的儿子海因里希,本应该是在亨利二世的安排下作为公爵统御一方,现在却连个伯爵都不是,只能在自己身边陪墨。
事实上,齐格飞的儿子都处于这种关键位置。有上位的资本,缺少上位的时机。在历史上,他一门出了三个伯爵,一个主教,一个大主教。女婿里还有俩伯爵。可这件事情的前提,是皇帝扶持他们家。
“如果是为了一个备用的壕沟,那我让妹妹爱娃去恳求一下阿德勒嘛。”海因里希有些不以为然。
齐格飞不仅生儿子很准,他的女儿嫁的也很好。老七姑娘,就嫁给了阿德勒·冯·诺森堡,也就是女伯爵康诺莎的哥哥,上洛林的宫相。
这就是为何齐格飞有底气干涉内政的原因。
名气大、人老,属于国内的长老、儿子和女婿个个都有点力量,聚合在一起,大公也不能忽视。
“你也不小了,三四十岁的人,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壕沟也好、康诺莎也好,其实我们并不特别需要哥廷根的支持。我们想要的,恰恰是哥廷根一直维持着半独立状态。”齐格飞训斥着大儿子。
海因里希也不是傻子。
他立即明白了父亲的用意:“您的意思是,就这样维持着……均势?来保证我们家永远处于重要的关键位置?”
正所谓,携贼自重。
这个贼是谁都好,但必须能让自己重要起来。否则便是飞鸟尽,良弓藏。
“对!阿德勒和康诺莎是亲兄妹,这是他的劣势。但我却不用,我一方面是阿德勒的岳父,一方面又能通过儿媳和霍腾联络,这便是关键。”
齐格飞将信件写好,谆谆教诲着儿子,然后怅然若失的说:“我或许已经时日无多,但你还要扛起卢森堡家的大旗,千万记得,不要像我年轻时那般,鲁莽的硬打硬撞啊。”
海因里希当然不会。
他存在于教会的教育之中,但也清楚父亲过去的光辉战绩。
这便是老人啊,一边缅怀自己的光荣历史,一边训斥后辈不要步其后尘。
此时,窗外耗费卢森堡家族重金维持的传奇部队炉火瓦兰吉卫队,还在忠心耿耿的保护着齐格飞的安全。
……
南锡城。
同样成长于教会教育体系的上洛林大公,迪奥多里克接到了卢森堡伯爵的书信。
他的手一抖,这份用木板刻写的信,瞬间掉在地上,砸起的声音引得许多侍从都偷偷围观。
“看什么看?快给大公去取水果来。”
妻子利希尔德当即呵斥臣仆,让他们弄清楚自己的本分。
迪奥多里克从小就严格遵循斋戒规定,甚至时不时自己都主动拒绝肉食,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牙齿先天发育不良,牙缝很大,而上、下两排牙竟然在高度磨损后对齐,与正常人上排压后排的牙齿多有不同。
所以迪奥多里克年纪轻轻,已经不太能啃得动肉,只好吃水果了。这是本时代许多哪怕到了公爵一级的贵族,也无法逃避的命运。更不提那些根本不需要斋戒,也吃不上肉的普通农民家庭,牙齿会有多糟糕。
似乎凡世大多数宗教,都会在斋戒这一项上主动的戒除肉食,鼓吹素餐。
“岳父……他一定会赢的!”
迪奥多里克被欺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懑。
谁都可以踩他一脚,霍腾推着康诺莎上了,然后是阿德勒与富尔玛这样的权臣,接着连垂垂老矣快要死掉的齐格飞也要踩一脚!
真当我大公没有脾气吗?
恼羞成怒的迪奥多里克,立即派人继续催促岳父,赶快拿下萨尔堡。
……
萨尔堡。
夏拉夫人挺着微涨的肚子,指挥着士气不高的民兵们,在城墙上左支右绌。
萨尔堡是齐格飞新收获的城堡,仍旧是粗木栅栏围墙,墙高不到三米。可即便如此,在萨尔堡士兵们划水抗敌的前提下,布里斯高伯爵富尔玛三世,仍旧没能像他吹牛的那样,迅速拿下萨尔堡。
相反,他的军队士气也因此迅速衰落。
现在可是农忙的时候,双方的农民都因为在关键时刻脱离农田,而几乎不愿意为君主恶斗。
于是就给打成了一场水仗。
霍腾率领着军队走陆路进入萨尔堡镇守的山口时,也不禁感慨这里的地形之好,扼守住这条道路,怎么都不会太缺钱。
而发现富尔玛三世的军队如此疲软后,霍腾意识到,一个低成本解决富尔玛三世的好办法。
“决斗?神前审判?”
富尔玛三世收到了霍腾的遥战书。
霍腾希望能以夏拉夫人肚子里的私生子之父的名义,与富尔玛三世进行神前审判的决斗,谁输了谁就退兵。
对此,富尔玛三世非但没有胆怯,甚至还有些窃喜。
“臭小子,可算撞在我的手里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两难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