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眉头微蹙,抬起手想去揭下帘布。
“阿姐怎么不盖盖头?新娘子可不能露着脸坐轿子啊。”
“嗯……莫非小娘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夫君了?”
白昼却反手握住仙人探来的那只柔荑,还开口调笑起她来。
“去。”
仙人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打他,却因此使得头上的凤冠摇摇欲坠。
“真是麻烦……又沉又重的。”
仙人无奈的放弃了去打新郎官的念想,端正身姿重新坐正,才让那金闪闪的凤冠安静下来。
“新娘子要盖好盖头才行哦。”
白昼探出手,取来那红盖头准备为她盖上。
“不想盖,太闷了……”
“乖,阿姐。就戴一会,等解决掉这个麻烦,我们就去下馆子。”
白昼轻声安抚着仙人。
仙人苦着一张小脸,直到视野被红色遮盖,再也见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她才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不要离我太远哦。”
最后一声叮嘱随着一道应和声传来而跌落。
“……”
眉目微垂。览过盖头里面的那丝丝红线,仙人心头还萦绕些不得散去的虚无感。
谁会想到、谁能想到第一次当给他做新娘的竟然不是笨十一,而是她这个中立的“姐姐”。
而且……他为何会讲出那种话呢?他为何会选择这种方式呢?
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仙人轻轻晃动尾巴,在那团如她身上衣装一般颜色的尾尖毛的起始处,系着一只不会响的铃铛。
新郎官的尾巴尖那里也系了一只这样的铃铛,说是和她这个是一对的。
其作用是在有尾的新人对拜时,他们的尾会随着其主人的拜礼而缠绕在一起,在那时,这对铃铛便会发生碰撞,同时带来清脆的声响,以示祝福。
但自己这只,想来是不会响了。
毕竟他们只是假扮的新人,在除掉妖魔以后,这场闹剧就会结束,到时候铃铛也会被摘下吧。
“阿玺。”
仙人唤出了他的乳名。
她在担心,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但只要唤出他的名字,仙人就能得到一阵短暂的安宁。
因为她知道……
“阿姐,我在。”
只要自己出声唤他,他便会开口回应。
快些结束吧。
仙人祈求着。
快些结束,她就能去向他请功、同他玩闹了。
“贵人在担心什么?”
霜月已经第七次看到白昼偏过头去看轿子了。
这样频繁的去看的话,会不会暴露啊?
“阿姐她……在害怕。”
莫要看仙人是多么多么镇定自若。在刚才握着她手的时候,那股紧紧的、不愿意松开的模样,已经将她的情绪露给了白昼。
初为人妻的她,一直在担心着什么。
“我要确保她呼唤我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听到。”
“真好呢。”
霜月轻声感慨着。
嘴硬心软、却依赖着夫君的新娘子。
少言寡语,却心细如发、时刻都爱护着妻子的郎君。
这样的新人就应该被祝福才对!
那个敢抢新娘牛新郎的屑妖怪敢出现,她霜月就敢和那妖怪拼命。
她说的,阿婆都留不住那妖怪的狗命。
“该装一装了。霜月姑娘,拜托了。”
散发出去的奥能羽虫监控已经发现了妖魔的踪迹。
确定了它前行的方向,白昼便打算开始撒网。
“明白。”
霜月立即施展法决。三息之后,一些有着赤色毛皮狐狸从四面八方涌来,化为一个个仆从随侍。
挑担、吹乐、抬轿、牵兽无一不有。这支新婚队伍吹吹打打的向着远处走去。
捕网已经抛洒出去,之后便可等待鱼儿自投罗网。
而鱼儿,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
入目所见的迎亲队伍如长龙般盘行,奏响的喜乐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