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走,就得说点什么。
可是如果只是平日里的讲学也就算了,这份答卷可是郑旭亲手所写,真要解释,不该由郑旭本人来吗?
毕竟万一自己哪里说的不对了,那郑旭再开口拆自己的台……
祁门先生再一看,发现郑旭那小子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知道,还得自己来,郑旭那小子指望不上。
想到这里,祁门先生咬了咬牙,还是上前两步干咳两声。
“既然你们都好奇,那么老夫就说说自己的见解。”
“三纲五常乃是现在大周的清规戒律,是每个官员,每个读书人都要熟记于心的内容,老夫想你们都应该清楚这一点。”
“可是你们在遵守三纲五常、恪守清规戒律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为何要遵守这些吗?”
祁门先生望向在场的诸多学子,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作为一个文学大家,他素来最喜爱的不是教学生这些古典例文该如何理解,而是教他们如何理解之后,听每个人自己的感悟。
正是因为如此,祁门先生门下的学生不仅知识渊博,且个性鲜明。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色,每个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称得上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教育家。
而这方面的习惯也被祁门先生贯彻于每一个“教育”的场合。
台下诸多学子闻言,纷纷陷入沉思。
他们发觉自接受教导以来,除却每日诵读理解之外,确实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何要遵守这些传承下来的规矩。
就算有,也仅仅只是家中长辈,私塾之中师长们一遍遍重复的“祖宗之法不可废”。
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要去遵守,也没有人探寻其本质。
所有人都告诉他们,自己需要记住的,仅仅只是遵守。
“晚生以为,这应该就是规矩。”
“家中长辈常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存在即合理,所以要遵守。”
“而且,恕晚生斗胆,三纲五常在晚生眼中其实也是统治者的一种手段。”
“为了维护社会的秩序而践行的一套标准。”
白延居站在那里微微颔首,神情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他的心中更是在不停打鼓,生怕自己说多错多,更怕惹了祁门先生的不快。
可能和祁门先生这样的文学大家对话的机会不多,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更何况,白延居坚信适当地发言也能从祁门先生那里套话,更便于他从别人的视角中了解郑旭。
不过白延居也觉得有些可惜,如果郑旭愿意亲自解释的话,对他来说更好。
只可惜,负责讲解的人还是祁门先生。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祁门先生微微颔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用稍加赞许的目光看着白延居。
虽然这小子说的话有点大逆不道且不太中听,但是耐不住此人是现场唯一一个敢于回答的人。
光是冲着这份勇气,祁门先生就觉得这小子勇气可嘉,可惜就是没说到点上。
“三纲五常,确实是一种规矩,是祖宗之法,也是维持大周稳定的一种手段。”
“可是,身为这套规矩之中的你们,却应当认清,三纲五常对于你们自己而言也是一种自我约束。”
“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规矩,更是本分,而对于你们而言,五常才是最该注意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