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还是叫我小燕子吧。”燕无垢额头重重扣在桌面，认命了。

“好的，小燕子，我进去看着火，有客人记得叫我。”雀斑姑娘转身回到厨房，把安静又还给了老酒馆。

街上。

楚木最终还是开口，打趣道：“我说，那酒馆不会是你喜欢的小娘子开的吧？”

张玉蟾果然没有接话，甚至用中指问候楚木的心思都没有。

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轻声开口，“如果我想走，你无论如何都拦不住我。”

“的确，我承认。”楚木点头。

张玉蟾又道：“我之所以留下，是想再听你说说仙界，你找到我，想必也是试图以此来打动我，你成功了。”

楚木尴尬一笑，但是一点儿也意外，犹豫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坦白，“其实还有更深的原因，我在布局。”

“我知道。”张玉蟾不假思索的回应，“陛下谨慎多疑，只有更多人的人帮你宣扬，才会让陛下相信，而我是个不错的选择。”

忽然，张玉蟾驻步，转身盯着楚木的眼睛，“只是，我比较疑惑的是，你不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确信，你去仙界之前，绝对不了解我。”

楚木深呼一口气，“的确，所以我在赌；找你之前，我就在想，被阁老赞不绝口的人，不可能吊儿郎当目无法纪，换做其他人，别的不说，单单在宫内伴读的那几年，敢像你那么做，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这不能成为你找我的理由，不够。”张玉蟾神情笃定的否决。

“没错，只是一方面，假如我没有赌对，我的计划是，让你带我去见一个人，你应该不会拒绝。”

张玉蟾眉头微皱，稍稍一想，便猜到答案，“你想见太子？”

楚木无奈耸肩，面露苦笑，“不然呢？阁老肯定不会帮我，他对我的印象太糟糕，说直白一些，就是没有投资的价值，所以我只能冒险找太子，如果我那个仁慈的父皇不愿见我，我就只能在太子身边寻求庇护。”

张玉蟾霎时冷笑，“你不是在求活，是在求死。”

楚木轻叹一口气，“一条路还能走三步，另外一条路能走五步以上，你说我该怎么选？”

张玉蟾沉默。

大约一口茶的时间过去，他又道：“我带你离开镇业城，你愿意离开吗？”

楚木微微一愣，刚想点头答应，脑中突然想起那个陌生的便宜老娘，嘴上拒绝的话语差点儿就要说出口，也不知是不是原主人的记忆在作祟。

他不知道，怀里那枚阴阳鱼玉佩，猛然睁开眼睛，鱼眼里那个被困住的，与楚木一模一样的小人，正拼命捶打着牢笼，大声喊着，不能丢下我娘！

一时之间，楚木内心挣扎起来。

我对她没有半点儿感情，走也没关系，我能活着就行。

不行，我借她儿子的身体重生，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管不顾。

可是，眼下就有个脱困死局的机会，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了！而且，她若知道，也一定会支持！活下去，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楚木心中的天平开始渐渐倾斜。

这时，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将楚木与张玉蟾围在其中。

张玉蟾抬手将楚木护在身后，冷冷看着这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楚木也从挣扎中回过神。

下一刻，他眼中渐渐展露戾气，你妈的，没完没了是吧？真当我是泥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行，老子就算要走，也要走之前把你端了！不然老子也睡不好！

“看见没，我就是想走，也有人不希望我走。”楚木面色阴沉，随后又虚伪补充道：“而且，我不能丢下我娘。”

张玉蟾嘴角一扬，“不错的答案，刚才你若点头，我会看不起你，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会深交。”

楚木的心猛然一跳，可惜，有些话，他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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