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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反向攻略27
“……”
庙会出现的刺客被全部绞杀,知柏从他们身上翻出北凉的令牌,是元崎的人。
几天前,北凉的傀儡老皇帝被暗杀身亡,蛰伏多日的元崎迅速上位,切断了慕厌雪对北凉朝堂的控制。以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的强硬命令,他血洗慕厌雪部署在王宫的棋子,整个北凉人心惶惶动荡不安。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手伸向了南荣。
元崎派来的刺客并非精锐死士,鬼面人手中虽没留下活口,但不难看出,他们接的不是指定杀令。这些刺客,更像是元崎抛来探口风的弃子,至于元崎想探的是什么,慕厌雪想到那支直冲着长穗而去的箭,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
回去的路上,有惊无险。
长穗紧捂着口鼻,直到上了马车,慕厌雪才看到她沾了满手的血,鼻血糊了她小半张脸,看的慕厌雪眼皮狠跳窒了呼吸,还以为她被刺客伤到了。
还是同先前一样的情况,普通方法止不住血,需要用药丸凝血以及药帕湿敷。回宫时,萧祯已经候在房中,一番诊探后,她松了口气,“殿下的脉象比先前好多了,并无大碍。”
慕厌雪帮长穗一遍遍的擦拭脸颊,清澈的盆水已经染红,“鼻衄何故?”
他小心翼翼避开长穗的鼻子,声音有些发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一次两次是意外,短短数月发生了三起,一次比一次严重,难道也是意外?
“这……”萧祯又帮长穗看了看鼻腔,为难的说不出话。
除了鼻血难止,长穗身上并无其他异样,蛊毒也被控制的很好。想到慕厌雪护她时的那一撞,长穗开口解释:“……应该是撞伤的。”
大抵是因先前的撞伤,所以鼻子一次比一次敏感脆弱,经不得猛力了。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通,慕厌雪还是有些不放心,命萧祯每日来看一次诊,并配制出调养鼻腔的凝血药膏。
因北凉的不太平,慕厌雪变得忙起来,当时为了救长穗,他与冷箭擦肩而过,锋利的箭尖划破他的衣服,在后背留下长长的血口。虽然箭尖涂毒看似严重,但只是皮肉伤,只需擦药静养,都不需解配毒方便可自愈。
有了这一遭,长穗心生愧疚听话了不少,得知那些刺客是奔着她与慕厌雪来的,她不再以游玩为条件才肯多吃饭,不用慕厌雪费心,她每日都会硬着头皮多喝一碗汤。
只有养好了身体,危机时刻,她才不用被人舍命相救。长穗虽做不到护佑旁人,但也不愿当拖后腿的人。
从初秋入深秋,时间一晃到了冬日,随着气温越来越冷,长穗越发不爱出门。
说不爱出门,终只是借口,她虽记忆错乱不问朝事,但也看得出宫中日益紧张的氛围。为了不给慕厌雪添乱,她只能佯装疲软畏冷,无聊到每日盘膝坐在榻上打坐,虽然口中说着打坐,但她体内运转不出半分灵力,只能算是盘腿打瞌睡。
可能是闷着太久闷出了事,有段时间,她的记忆一直是错乱的。
有时,她会把自己当成人,有时又说自己是食花饮露的灵物,为了让慕厌雪相信,她当着他的面折了一支梅,混着寒雪一连吃了好几朵,最后是被慕厌雪掰着下颌硬抠出来的。
从那之后,慕厌雪不在她身边时,便会派专人盯着她,一见她靠近花草,就会出面请离。为此,她还与慕厌雪冷战了三天。
无法汲取花植中的灵气,通过打坐又做不到调息聚力,后来长穗又想到了个法子,便是趁着慕厌雪深夜未归,大敞窗门吸收日月精华,等慕厌雪回来时,本该暖热的寝宫寒凉如冰窖,长穗正面朝着冷窗盘膝昏睡。
那一晚,整个寝宫兵荒马乱。
慕厌雪觉得,长穗的脑子坏掉了。
这件事之后,长穗刚刚好转的身体又被冻出了病,兴许是上天都见不得她再折腾,她这一病就躺了整个冬天,直到初春贵雨,她才从病恹恹的状态好转,就算想折腾也没精力乱来。
“她当真无事?”这是近几个月来,慕厌雪时常问萧祯的话。
可能是长穗失常的行为让他有了阴影,他已经不放心派人盯着,凡是喜欢亲力亲为,将长穗走哪儿带哪儿亲自盯顾。看着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长穗,萧祯再一次保证,“殿下当真无恙。”
虽然行为有些失常,但她的头疾与鼻衄之症都再无发生,这是个好现象。
只是……
有一言萧祯不知该不该说,她总觉得,长穗体内的蛊毒淡散了一些,因为微不可查,萧祯只能安抚自己是错觉。
烈夏来临时,萧祯的担忧成真,长穗体内的薄情夜真的在弱散,原因无查。
等到秋日,蛊毒的作用微乎其微,萧祯试着让慕厌雪断了药香,慕厌雪沉默良久,当夜,他洗净身上浓郁的花香,沁着湿意披衣焚香时,长穗扑入他怀中轻蹭,一下下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怎么了?”慕厌雪身体紧绷,一时不知是希望长穗药香成瘾离不开他,还是更想让她戒掉药香熟悉真正的他。
长穗吸着他身上冷冷的雪香,去抓他的头发,“你身上好香。”
慕厌雪嗓音低哑,“我身上不是一直很香吗?”
这几年来,馥郁的药香渗透他的衣袍,早已掩盖他原本的气息。
长穗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话,“你先前身上的香气太重了,闻久了有些鼻痒,我喜欢你现在的味道,像……泡在寒池里的莲,又淡又冷但不伤人,我感觉自己像被裹在了雪里。”
其实她先前也隐隐能闻到一丝冷香,但是香气实在太淡了,只有贴在慕厌雪的皮肤上才能闻到。近来,长穗越来越闻不了他身上的花香,正思索着如何委婉提醒,没想到慕厌雪自己先换了。
“以后不要再熏那么浓的香了……”一点都不适合他。不过她还是会尊重个人喜好,于是多加了句:“好不好?”
她仰头看向慕厌雪,期待着他的回应。
慕厌雪的面容映在悠暖烛火中,长长的眼睛垂落乌影,遮挡住他的眸色。长穗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觉得这一刻的他很温柔,于是毫无意外听到他低软的那句:“好。”
“穗穗不喜欢,以后就不用了。”
这一夜,长穗窝在他怀中睡得安稳,薄情夜没有发作。
随着蛊毒的散去,慕厌雪时常失神,有夜他又重做了那场噩梦,长穗将他拉出深渊,又挖出他的心将他推入更深的地狱,残忍重复着她不会爱他。
噩梦惊醒后,时间好似又倒流回一年前,长穗趴窝在他的身上,用手肘杵在他的心口问:“夫君,你怎么了?”
只有在有求于他或抚慰他时,她才会唤他夫君。
慕厌雪抱紧怀中的人,翻身将她压在榻上,一遍遍亲吻她的眉眼唇角,以此来确认这刻的长穗是真实温软的。他涩声问着:“穗穗,你爱我吗?”
长穗张了张嘴,被慕厌雪亲的有些发懵。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慕厌雪含住了她的软唇,以亲吻的方式,将他荒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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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传渡给了她。他的吻暴烈又带着小心翼翼,似乎感受到长穗的难以招架,在她轻软的闷哼挣扎后,又化为羽毛般疼惜的轻吻,像只帮伴侣舔毛的兽。
“穗穗。”
“穗穗……”慕厌雪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不再执着爱与不爱的问题,他捧住长穗的脸颊,明明是自上而下的俯视,却像是在央求长穗的怜悯,“倘若,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你会离开我吗?”
没有了薄情夜的阻碍,长穗的记忆总有一天会复原,到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慕厌雪原以为自己是看长穗演戏的局外人,以为早就预料了所有坏结果,可仅仅只是一场噩梦,就让他乱了阵脚情绪难控。他已经被长穗宠坏了,已经承不住她冰冷无爱的目光,他变得越来越贪婪,不再满足于留住长穗,而是想让她永远看着他,笑着用墨汁糊满他的面容,嘲笑他一句:“慕厌雪,你真好笑。”
他该怎么办。
该拿她怎么办……
慕厌雪等着她的回答,等到心脏揪疼已经不敢跳动,长穗感受不到他的狼狈,以为他还被困在梦魇,搂着他的脖子轻啄唇角,茫然发问:“恢复了记忆,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呀?”
她的回答真诚而又单纯,“我不是该更爱你吗?”
毕竟,她都肯为了他成婚了。
长穗小声念叨着,“最开始我还挺想恢复记忆的,现在觉得恢复不恢复都无所谓……其实,我现在并没觉得记忆有问题,虽然想不起我是怎么嫁给你的,但我感觉自己的记忆是连贯的,是快乐的,就是记性太差了……”
想了想,她歪了歪头补充,“不过若是能想起来我们恩爱的过程,好像也不错。”
慕厌雪呼吸轻轻,是认真倾听,也是无言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他多想谎话成真,成为长穗口中深爱的夫君。可现实中,他只是个逼迫爱人爱他而不得,心灰意冷把人逼疯的恶人,他恶毒到盼着爱人记忆丧失永不找回,咒她此生离不开自己,只能活在他编织的谎言中与他虚假相爱。
慕厌雪努力保持平静,平静的去想,若他是长穗幻想中的良善夫君,他此刻该被她的话安抚到,他该与她亲吻拥缠,弯着唇角诉说永远爱她,期待着她寻回记忆。
慕厌雪深深吸入一口气,发现自己根本伪装不来。他无法被她安抚,反而像被戳中伤口痛极发疯的煞兽,就连伪装的笑也勉强浅淡,更不敢去亲吻诉爱。
他的滔天欲爱,长穗受不住。
“很晚了,睡罢。”慕厌雪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不敢让她看自己狰狞的面容。
他的心海已被煞兽撕咬的面目全非,翻涌着无数恶念试图冲出身体,将长穗吞噬殆尽。
轻轻抚着长穗柔软的发,慕厌雪的面容隐入暗影,释放出鬼魅幽幽的阴暗情绪,将无知无觉的长穗包裹溺亡。
慕厌雪想。
他本就是不择手段之人,哪怕纯良的人P皮披得再密,也终会露出血腥獠牙.
慕厌雪是个疯子。
虽然早有这个认知,可当萧祯听到慕厌雪同她索要的东西时,她还是掩盖不了脸上的惊惧。
“大、大人,您当真想好了?”萧祯说话有些结巴。
慕厌雪沉默,似在思索什么,见萧祯干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抬起面容淡声:“给我。”
他同萧祯要的是薄情夜,为防止长穗的记忆恢复,他打算再给长穗下一次蛊。
萧祯忍不住劝,“殿下的记忆不是还没恢复吗?”
“等她想起来就晚了。”
她到底只是下属,没权利干涉主子们的事,只能老实将薄情夜奉给慕厌雪。薄情夜是张伯仁所配,他防贼般防着所有人不肯□□方,如今张伯仁已死,萧祯给慕厌雪的薄情夜是她摸索着配制,药力比之先前只会更猛。
“除了需每日闻香,殿下还可能出现畏寒惊梦的情况,我虽不知殿下是如何解了薄情夜,可她能解一次并不代表次次能解……薄情夜,依旧是无药可解。”
这些日里,为了探求长穗的身体异常,萧祯做了很多测试。
她原以为,是长穗长期服用血莲丹也成了百毒不侵之体,然而在她进行毒试时,发现长穗的血液并无法化解毒素,也就是说,它只对薄情夜起作用。萧祯又用她所制出的薄情夜做测试,不知是不是她取的血量太少,还是配方的细微不同,多日过去,蛊毒并未被淡消。
萧祯还想着,如何同慕厌雪多要些长穗的血液,没想到慕厌雪先没了耐心。
是没了耐心,也是太怕,要到薄情夜的当日,慕厌雪便将毒混到粥中,他陪着长穗用膳,看到她久久不碰一旁的粥,“怎么不喝?”
长穗今日食欲不好,看到满满的白粥直泛恶心,她找着借口:“不好喝。”
慕厌雪用勺子搅了搅,“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喝我煮的粥吗?”
“乖。”舀起一勺,他递到长穗唇边,用平稳柔和的声音哄,“就吃几口。”
长穗是真的不想吃,感觉咽下去的饭全都堆在喉咙口,连同他那声乖也难以下咽。偏了偏面容,她看到慕厌雪还举着粥勺,大有和她死磕到底的意思,只能认命张开嘴巴,然而不等薄粥入口,她就反胃的干呕出声。
“我真的吃不下了。”长穗压制着恶心,满脸痛苦。
慕厌雪看着她,沉默着帮她抚顺后背,粥碗被推到了角落。把人搂入怀中,他低淡的语气听不穿情绪,“不想吃……就不吃了。”
若是可以,慕厌雪也不想用伤害长穗的方式,来留住她虚假的爱意,他更想长穗真的爱上他,可是长穗不肯给他希望。
重新下蛊毒的事拖了一日又一日,长穗始终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慕厌雪安慰着自己,或许长穗永远也不会想起,又或者……恢复记忆的她,已经爱上了他。
抱着这样的奢念,他没再给长穗下毒,直到一天深夜,陷在梦魇中的长穗迟迟唤不醒,口中一直喃喃着,“暮……雪……”
“穗穗,醒醒。”慕厌雪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长穗的意识陷在黑暗中,听到有人冷冰冰质问她:“痛了就想着逃,你忘了灵洲界是怎么毁得了吗?”
“长穗,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灵洲界,你不救了?”
救,她要救什么?
长穗在梦魇中挣扎,被浓稠的线雾缠绕包裹,隐约看到一抹血色身影。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红衣拖长如流淌的血水,一步步朝她走来,“我曾,真的爱过你。”
冰冷的声线熟悉到心颤,那人一字一顿道:“所以,你该理解,我想要将你千刀万剐的狠心。”
穗穗……我真的没有办法不恨你。
为什么要恨她?
她做错了什么?他又是谁!
长穗的呼吸急促,心口疼痛冷汗淋漓,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就当它们即将冲出时,耳边传来着急的唤:“穗穗,醒过来——”
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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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她傻呆呆对上慕厌雪的面容,凉顺的发散在她的枕边,男人疼惜抚摸着她的面容,“是做噩梦了吗?”
长穗额角的发已被泪水浸湿,她的眼睛红红面色苍白,被慕厌雪搂入怀中轻吻安抚,“不怕,都是假的。”
可并不像是假的,那些声音都太真实了,像是从何处听到过。
长穗满脑子都是那些奇怪声音,闭了闭眼睛,她重新睁开,声音哑涩,“……慕厌雪。”
“嗯?”慕厌雪拨开她的乱发,听到她断断续续询问:“我以前……是得罪过什么人吗?还是说,我做错过什么?”
慕厌雪动作一顿,手指从她的眼尾抚至下颌,“为什么这么问?”
长穗说:“我在梦中梦到了一个人,他说他没有办法不恨我,还说要将我的肉一刀刀刮下来,好残忍。”
从梦中醒来,那股阴冷恐惧似黏在她身上不散,长穗往慕厌雪怀中贴了贴,揪住他的衣襟仰头看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慕厌雪垂下眼睫,对上她慌乱不定的眼瞳,像是回忆,他慢了半响道:“没有这个人。”
“穗穗,这只是噩梦。”
长穗点了点头,“……没有就好。”
不然有个要活剐了她的仇人在暗处,她真的要彻夜难安了。
躺在慕厌雪怀中,闻着他冷淡的雪香,长穗又酝酿出了睡意。她都快睡着了,忽然感觉有手指在摸她的嘴巴,长穗直接张嘴咬了一口,“你干嘛。”
手指被咬出浅浅牙印,慕厌雪微微蜷起手指,声音从长穗的头顶传出,“吃了药再睡。”
“什么药?”近来她连血莲丹都不用日日服用了,还要吃什么药。
慕厌雪的掌心多了一枚花香浓郁的药丸,递到长穗嘴边,“助眠的药。”
长穗不太想吃,这次慕厌雪没有惯着她,“其他药可以不吃,这个……必须吃。”
时隔多日,薄情夜……终还是被慕厌雪亲手喂下。
这是他第二次对长穗喂毒。
一开始是无事的。
蛊毒入口,长穗很快睡去,慕厌雪在房中重新燃起了药香,所以毒性并没有发作。
入秋后,宫中的枫叶林染了颜色,站在寝宫的廊庑,碧瓦朱墙外的枫树火红如霞,长穗捡起一片飘进来的枫叶,拿在手中翻看,“真神奇,明明夏日还是绿色,现在竟成了红色。”
她将枫叶举起,衣袖扬落,露出腕上纯净只余浅浅杂色的手链,“同我腕上的冰花一样神奇。”
“慕厌雪你看。”迟迟听不到身旁人接话,长穗捏着枫叶的手伸到他眼前,“你说它是不是又褪色了。”
慕厌雪嗯了声,拉下她的衣袖防止她受凉,“是越来越净了。”
“时间再久一些,它会不会就成无暇透色了呢。”
“会。”
“你怎么这么肯定?”
“难道是你送我的?”
“不是。”他去寻了曾伺候过长穗的宫婢,有宫婢很清楚记得,长穗出嫁前,冰花手链的颜色是透色。
长穗问一句,慕厌雪回一句,两人牵手走在廊上,长穗不时望一眼墙外。后来,她忍不住说:“我想去枫林看看。”
慕厌雪没有犹豫,“好。”
枫林就在长穗所住的临墙外,红林边铺着蜿蜒石子路,不知谁在林间挂了一架破秋千,上面散落叶片,满地面都是厚实的枫叶,远处是隐约可见的湖亭,水面泛着粼粼波光,有种静谧又热闹的美。
这两年里,慕厌雪偶尔也会带长穗出宫,大多数时间她都在宫里休养,鲜少走动。
明明距离这么近,可这却是长穗第一次来枫林,她挣开慕厌雪的手朝林中跑去,恨不能变成兽形撒欢。蹲身捧起地面的枫叶,她用力洒向天空,火红的树叶如起舞的红蝶坠落,在窸窸窣窣的落叶声中,混着长穗轻悦的笑,“慕厌雪,这里好漂亮。”
“喜欢吗?”本想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慕厌雪定在了原地,“你若喜欢,日后我天天带你过来。”
长穗摇了摇头,“喜欢,也不喜欢。”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厚实的枫叶垫铺,一点也不觉得硌,“我喜欢枫林,却不喜欢宫里的枫林。”
慕厌雪掀起长睫看她,“那你喜欢何处的枫林?”
长穗张开手臂,“我想要一间大宅院,院子建在城中最热闹的街市,每天推开大门就能看到繁盛的市景。”
慕厌雪扬眉,“这同枫林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长穗继续道:“我要在宅子里种满枫树,咱们的寝房外,要种最大最漂亮的一棵。春天的时候,每天醒来推开房门,入目的便是万物复苏,夏天的时候,枫林遮阳避暑,我们可以躲在绿荫下棋……到了秋日,满院都被枫叶铺满,不可以扫哦,你可以推着我在树下荡秋千,每当扬起,就会有纷飞的枫叶飘舞,多好看。”
慕厌雪怔住,长穗的设想中竟有他。
“那冬雪呢?”随着长穗的描述,慕厌雪在心中构建出枫宅的模样,“凛冬万物凋零,你的枫树也会萎睡。没了枫叶,它同其它树木无异。”
“那又怎样!”长穗从地上站起来,踩在上面咔咔作响,“枫树一年四变,就是因它入冬掉光了叶片,才会更期待来年的新生。”
慕厌雪听懂了。
其实长穗喜欢的不是枫树,而是枫树的循生,它是时间的流逝,也是相守的证明。
“冬日里会有雪呀。”明明没有这样的院宅,她也没有枫树,却想的很周到,“雪会替我们妆点枫树的,再不济我们也可以自己装扮,你把我脱落的毛发收集做成蒲公草,挂在树上一样好看。”
总归无论如何,都比宫中自在。
长穗叹了声气,自己也意识到了,“说的和真的似的……”
她有些忧愁问着:“慕厌雪,我们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如今边关战事又起,南荣少帝根基未稳,朝局诡辩四分五裂,离不了慕厌雪的把控。若他放手,元崎会立刻带着北凉大军踏平南荣,两国之间必有一战,败者只有一死。
在慕厌雪的沉默中,长穗知道了答案,“那好吧,我……”
话未说话,慕厌雪忽然出声:“给我一些时间。”
长穗愣了下,“什么?”
慕厌雪低声:“我会用最快的时间结束这些,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真的吗?!”没想到他会松口,长穗激动的扑到他怀中,“你不要骗我!”
慕厌雪随着她笑,他发现丢掉功名权势要比他想象中简单,比活剐爱人要简单太多太多。
与其站在至高巅峰,不如陪着爱人堕在尘埃流浪,就像长穗说的那般,去看枫树一年四季的轮回循生。慕厌雪嗯了声,“不骗你。”
他吻上长穗的额头,“你也不要骗我。”
“我能骗你什么……”长穗小声嘟囔:“我巴不得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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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
慕厌雪弯起唇角,“不会让你等太久。”
这个时候,他似乎忘了,他刚刚给长穗重新下了蛊毒,而长穗本就不知情。
她捡着林中漂亮的枫叶,不时扬起一把看它们四散,见长穗扬累又坐到地上,慕厌雪俯身捧起一把,走至她身后扬散,长穗仰头看着,不经意对上慕厌雪的眼睛,沉溺似海。
“慕厌雪……”长穗唤着他的名字,后仰靠在他的腿上,笑弯眼睫,露出浅浅笑窝。
啪——
一片枫叶糊在她的脸上。
慕厌雪低笑出声,垂手帮她摘去枫叶。血色的枫叶拿开,重新露出长穗白皙漂亮的脸蛋儿,她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由暗复明,她看到慕厌雪溢满温柔的面容,笑着笑着,瞳底男人的笑容渐失,低眸俯视着她,“穗穗……”
慕厌雪去触碰她的脸,手指在抖。
长穗看他变了脸色,疑惑不解,“怎么了?”
难道枫叶毁了她的容貌?
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的眼角,紧接着痒意加重,像是滚出湿漉漉的液体。慕厌雪再一次拭去,湿痕又出,直到一滴血溅在长穗的手背,她迟钝发问:“是我又流鼻血了吗?”
慕厌雪的指腹被血染红,喉咙发干,怔怔说不出话。
血液……是从长穗的眼中渗出。
第82章 反向攻略28
“……”
长穗的记忆停留在红枫林。
之后,陷入了混沌黑暗中。
当她再醒来,她已经回到寝房,房中漆黑无光,只有半敞的窗牖泄出丝丝月光,洒落在床头,映出模糊光影。
“慕厌雪……”长穗坐起身,下意识唤出令她心安的名字,无人回应。
房中并没有人。
长穗的脑袋还有些懵懵泛晕,像被人重重敲了一棍。浑身黏腻出了很多汗,她软着手扯了扯衣衫,发现身上的衣裙已被换下,穿着宽松的寝衣,可她毫无换衣的印象。
她不是在红枫林捡树叶吗?是怎么回来的,又为何会毫无意识的躺在榻上……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长穗回忆不起分毫,知道自己的记忆又出了问题。
正坐在榻上努力回想,屏风外传来细微的推门声,紧接着是脚步靠近,长穗寻声望去,在朦胧的夜色中看不清来人,只是本能唤这那个名字,“慕厌雪?”
她有些警惕的发问:“……是你吗?”
来人走至榻旁,高大的身影笼罩月光,有种遮天蔽日的诡秘压抑,让长穗下意识后缩。
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掌心攥住,长穗想要挣扎,直到听到那人低哑发声:“是我。”
长穗身形一顿,只是这刹那的停滞,她被人扣着后腰捞入怀中,结实的手臂紧紧将她圈困,下巴磕在他的肩膀。
“吓到你了?”慕厌雪用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长穗脱力靠在他身上,吸入凛冽雪香,“你怎么又不燃灯?”
慕厌雪依旧是先前的说辞:“会扰你休息。”
“可是醒来看见满室漆黑空无一人,会很不安……”声音顿住,长穗并不喜暴l露自己的脆弱,转移话题,“我们不是在枫林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又是怎么睡着的?”
明明去枫林时,还是阳光盛烈的晌午,一觉醒来竟入了夜。
慕厌雪扣着她的力道紧了些,“你不记得了?”
“我要记得什么?”长穗不确定猜测着,“我不会……是在枫林晕过去了吧?”
何止。
昏迷前,长穗的眼鼻血流不止,已经看不清东西。慕厌雪将她抱回寝宫时,鲜血已经染红她的衣裙,无论萧祯用何法子,都无法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没有原因。
萧祯找不出长穗眼鼻血流的原因,她的脉象平稳,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康健之态,若不是看到了长穗眼鼻血流的模样,她都要以为是慕厌雪出现了幻觉。
“薄情夜呢?”
萧祯说:“还在。”
但是又有淡化的迹象。
“所以,是因为薄情夜吗?”慕厌雪平静发问。
萧祯没有回答。
是不知道答案,也是不敢回答,因为薄情夜是慕厌雪执意又给长穗种下的,若是有关,那便是他害了长穗。
“慕厌雪……”
“慕厌雪!”长穗扯了扯他的头发,看到慕厌雪低下面容看她,才不满道:“我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慕厌雪回过神来,想着长穗刚刚的问题,干涩开口:“你……没有晕倒。”
既然长穗不记得了,那便只留下最美好的记忆吧。他闭了闭眼睫,轻扯唇角回着,“你只是玩累了,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把你背了回来。”
“那我身上的寝衣,也是你换的?”
慕厌雪说是。
“可我出了好多汗。”
慕厌雪摸到她汗湿的额角,“怕你着凉,给你盖得毯子是厚了些。”
“穗穗。”他捧起她的脸,声音放轻,“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燃灯的房间太黑,长穗无法看清慕厌雪的神情,更不知他是何种情绪。她摇了摇头,“可能是睡太久了,有些头晕……慕厌雪,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想洗澡。”
慕厌雪顿了一下,说好。
明明应下了,他却紧抱着长穗不放,长穗耐心等了片刻,可她汗湿的寝衣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被慕厌雪越抱越黏腻,只能推了推他,“快放开我呀。”
慕厌雪又嗯了声。
手臂收力,他像是要将长穗揉入身体,不仅没放,反而将面容埋入她的项窝,低低喃了句:“穗穗……”
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有万般难以启齿,慕厌雪平生第一次有了茫然无措,他不知若当真是薄情夜害了长穗,他该要怎么办。
“你会没事的。”慕厌雪的声音低到长穗听不清。
无论用何种办法,他都不会让长穗出事.
枫林的变故像是一场噩梦玩笑。
之后,长穗一直未想起枫林的后半段记忆,也再也没发生过眼鼻血流的症状。萧祯一日两次看诊,几乎是住在了长穗的宫中,慕厌雪也基本上不离身,他将重要的折子都带了回来,在殿里弄了个临时书房,长穗时常看到有大臣进出。
凉秋过,寒冬至,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寒冷,冷到长穗吹不得丝毫寒风,裹在厚实的披衣下不敢出门。
若先前是找借口不出门,如今她是真的没办法出门。哪怕是窝在寝宫,她都被冻的有些发抖,于是慕厌雪在房中堆满了炭火,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她换一次汤婆子。
今年的冬天,当真有这么冷吗?
其实并不是的,而是长穗体内的蛊毒起了作用,让她受不得本分寒凉。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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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冬天,似乎格外难熬。”半夜惊梦,长穗窝入慕厌雪怀中,小声嘟囔着,“我怀疑我要被冻死在这个冬天了……”
后面的晦语没能再出口,慕厌雪捂住了她的嘴巴。
其实他比她还要煎熬,更想让冬日快些过去,长穗每日畏冷缩在斗篷里的模样,都在提醒他,他对她做了什么。
原来爱一个人,会有负罪感。
爱让他变得患得患失,心慈手软。长穗让他学会了恐惧,让他学会了茫然无措,也让他知道了何为后悔。
是伤害她留住她,还是该放过她忍受她的漠视,慕厌雪寻不到答案,却本能偏向后者。
两个人难熬的冬日,仿佛历经了数年,当气温终于回暖,朱墙外光秃秃的枫树长出嫩芽时,长穗这才恍惚察觉到热,站在院中缓慢褪下厚皮披风,不再发抖。
吹来的凉风再也不似刀割,长穗感受到春风的暖意,说想要出门走走。
慕厌雪早就对她有求必应,怎么舍得拒绝。
长穗换上应景的绿裙,梳理长发时,发现腕上的冰花晶莹剔透,里面如蛛网般的血丝在淡消缩聚,凝成一滴如泪般的暗红杂渍,再过不了多久,想来连这滴杂红,也会被净化吧。
早已习惯无端变化的冰花手链,让她疑惑的是,她看到手腕内侧多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色泽暗红,纹样模糊,像是半朵融化未绽的雪花。
这是什么东西?
长穗颦眉,拉下袖子遮挡住手腕,打算一会儿给慕厌雪看看。
窗外传来鸟鸣,风拂枝叶沙沙作响,长穗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推开房门,看到玄衣墨发的男人正立在院中等她,他背对着她,微微仰面凝着墙外的枫林,不知在想什么。
“慕厌雪!”长穗唤他。
阳光正好,头顶是一片晴空。
她朝他跑去,嫩绿的裙摆扬动,一时分不清她比枝头初芽谁更鲜活。慕厌雪侧脸回眸,在那短短刹那,时间慢流,一滴鲜红的血渍滴溅地面,紧接着越来越多……
长穗感受到暖阳的照洒,春风的柔情,看到慕厌雪本温情的眼瞳收缩冻结,对她伸出苍白修长的手。
长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想要牵住他的手,只是手臂才刚刚抬起,一股钻心的痛意顺着手腕蔓延侵袭,长穗将手搭在慕厌雪的掌心,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慕……”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倾倒。
长穗栽倒在慕厌雪怀中,意识的最后,是他慌乱的呼唤。她想,原来他也有不镇定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