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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唐之好 晏央 43944 字 1个月前

“寡人想知道,在后世之人眼中,大秦因何而亡?仅仅是因为赵高跋扈,秦二世昏庸残暴么?”

因这次话题的主角是赵高,李令月便着重向嬴政讲述了赵高在灭亡秦国国祚一事上的“丰功伟绩”,其他方面甚少提及。

但嬴政却敏锐地察觉到李令月话语中的未尽之意。

秦国自秦襄公护送周平王东迁立国以来,至秦朝立,而后二世而亡,国祚延续五百六十三年。

仅仅是一个昏庸的君王与一个跋扈的权臣,便可让秦国五百六十三年的国祚彻底断绝么?

看看隔壁那魏赵韩等国出了多少代昏君,即便他们把国家折腾得乌烟瘴气、国力衰微,亦能苟延残喘那么长时间,为何强悍如斯的大秦在那秦二世手中不过短短三年便亡了?

始皇帝的那个秦朝,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朝代的兴亡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后世之人观点不一,孤也只能与陛下分享一下孤的看法。”

李令月道:“君王昏庸,佞臣当道,是秦亡的直观原因,然而根本原因,却在于陛下试图以战时之法,治理大一统之国。”

嬴政愣了愣:“寡人?”

“是。”李令月点头:“秦朝灭亡的隐患,从其建立之时,便已埋下。”

“世无万世不移之法,秦国上一次变法,是在百余年之前的秦孝公与商君变法。因商君变法致使国强,使秦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于是始皇帝过于迷信商君之法。”

“即便百年后格局与百年前大为不同,即便始皇帝已不再是秦国一国国君,而是天下之主,始皇帝却也没有想过动一动秦法,让秦法更符合当时的大环境。”

当然,秦始皇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任何参照物,犯错在所难免。

只是,这试错成本实在太高了,一着不慎,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李令月心知肚明,即使她现在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从结果倒推根源。

他们这些后世之人若是处于当时始皇帝的位置上,未必能做得比始皇帝更好。

因而,她不会仗着自己的“先知”,而产生傲慢之情。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陛下听听就是。”

李令月表示,在这方面,她也是纸上谈兵,只能为嬴政提供一些思路。最终要如何做,还得看嬴政的。毕竟,这秦国,是嬴政的秦国。

“变法……”嬴政喃喃道。

李令月说的话,其实不难理解,战时该有战时的律法,治世自然该与战时不同。

可对于嬴政而言,他从未见过治世,这治世之法,又该是怎样的?

当嬴政往这个方向思考的时候,他心中其实已经倾向于按照李令月所言,再次掀起一场变法风波了。

至于这法究竟是该在灭六国之前变,还是在一统天下之后变,他还需再斟酌一二。

既然已知面前是一条死胡同,嬴政便不会一条道走到黑。

至于变法过程中必然伴随的重重阻碍、血流成河,嬴政并不畏惧。

先祖能够做到的事,他自然也能做到!

嬴政看向李令月,郑重地道:“太女曾言,那取代了秦的汉,承袭秦的制度,国祚却延续了四百余年。不知太女可否将汉的律例罗列一些出来,供寡人参考?”

即使要变法,也总得知道大致该往什么方向变,他才能有个章程。

至于变法的人选,嬴政心中也有了数——在李令月的叙述中,与赵高一起矫诏亡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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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时任丞相的李斯。

既能成为始皇帝的丞相,想来这李斯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将变法之事交由他来办,正好。

嬴政会先定下需要变更之法,李斯只需为他查漏补缺,并贯彻他的意志就是。

若李斯不能证明他的价值——赵高的下场,便也是李斯的下场。

在这方面,嬴政对这二人一视同仁的冷酷。

嬴政绝不会把威胁留在身边,除非这威胁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价值。

……

“王上与太女还未出来么?他们在屋里呆了快三个时辰了吧?”

秦王身边伺候的侍者小心翼翼地问道:“可需要咱们进去为王上添水?”

“王上和太女既然没有吩咐,我们继续在外头等着就是。”另一名老成持重的侍者开口道。

他是知道那赵高有多得秦王欢心的,然而,赵高不过为秦王和太女守了一次门,便触怒了秦王,必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他们不比赵高机灵,还是勿要重蹈赵高的覆辙了。

宁可愚笨些,至少能一直活得稳稳当当的。

这时,那道门从内部被打开了。

身穿便装的大唐太女和秦王联袂走了出来。

“孤许久没有在书房中待那么长时间了,待会儿定要好生活动活动筋骨。陛下你也别成日待在案前批你那奏折,孤看你那‘王负剑’都快要发霉了。”

李令月方才有多正经,现在就有多随意。

她与嬴政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对待一名寻常的友人一般。

嬴政挑了挑眉,总觉得李令月话中有话:“什么王负剑?”

李令月身形一僵,而后讪笑一声,目光瞄向了嬴政随身携带的佩剑:“秦王所携之佩剑,可不就是‘王负剑’么?”

话说回来,姬丹在燕国欲行刺她,已让她给处理掉了,也不知这荆轲刺秦,秦王绕柱的经典场面,是否还会出现。

若是被蝴蝶掉了,想想还怪可惜的。

嬴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佩剑:“此剑名为太阿剑。”

不是什么“王负剑”!

虽然李令月给出了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解释,但嬴政总觉得她在说到“王负剑”之时,语气有点奇怪。

李令月听到熟悉的名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便是‘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中的太阿剑?”

这句话出自李斯的《谏逐客书》。

不过如今么,兴许是因为秦王提前亲政,吕不韦尚算乖觉,嫪毐之乱顺利解决,许多事情都偏离了正史的轨迹。嬴政至今也没有要下逐客书的意思,只是清除了嫪毐的余党,李斯自然也没有写什么《谏逐客书》,失去了一次在秦王政跟前崭露头角的机会。

好在李斯已经在“拥立胡亥”事件中被嬴政记住,他一身才华倒也不至于被埋没。

只是不知,他以这样的方式给秦王政留下这般深刻的印象,对于他本人来说,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嬴政近日经常从李令月口中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也不感到惊讶了。

他将那把剑拔出些许,看着剑身上的光芒,开口道:“此剑的确是太阿剑,曾是楚国至宝。先祖之时,武安君白起攻克楚都郢城,太阿剑便入了秦国。”

对于秦王而言,这太阿剑不仅是一把宝剑,也是值得炫耀的战利品。

“明月之珠确实在寡人手中,若是太女想看,改日寡人可与太女共鉴。至于那随侯珠、和氏璧,前者在楚国,后者在赵国,迟早有一日,此二宝会落入寡人之手。”

从前,秦昭襄王觊觎那和氏璧,尚且要与赵王商量着以城池相易。如今,嬴政却直接略过了这一茬,将赵国至宝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可见,赵王的意愿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既是太阿剑,待会儿孤可要好好领教领教!”

此处虽是唐军临时所居之地,但俨然已成为了一个军营,自然不缺切磋的场所。

众人听说大唐太女要与秦王切磋,都争相赶来观看。

嬴政身形高大,李令月的身量与之相较,娇小了许多。但她之前在六国征伐之时,有着那么多的丰功伟绩,与王贲的切磋中也尽显猛将之风,因此,看好李令月的多,看好嬴政的则寥寥无几。

嬴政见状,也被激发出了些许好胜心。

他虽不打算与武将比勇武,但也不愿被人看扁了。

这些年来,因他时不时便会遇到刺客,这剑术,他也未曾落下。

“孤平日里所携佩剑是以钢炼制而成,若是孤拿着孤的佩剑与陛下比试,胜之不武。孤便借陛下身边侍卫的刀一用了!”

说着,李令月问一名大秦锐士借来了他随身携带的青铜剑,站在了嬴政的对面。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一个眼神之下,李令月与嬴政几乎同时拔出了手中的佩剑,玄衣与蓝衣相互交织,它们的主人从一头战到了另一头。

“没想到,秦王竟能跟得上咱们太女的速度。”唐军中人对秦王展现出来的剑术感到惊讶。

“这有什么,王上可是请了名师来教导其剑法的。几位将军也时常奉诏与王上进行切磋,他们都说王上天资极佳。若王上不是秦王,定也能在军中有一番建树!”秦人颇为骄傲地道。

二人的僵持维持了一刻钟功夫,很快,李令月便摸清了嬴政的出招路数。

最终,李令月凭着精湛的剑术与丰富的经验,挑掉了嬴政手中的太阿剑。

而嬴政则因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而后被李令月一把扶住。

“陛下,承让了!”

嬴政看着那只攥在自己腕间的手。

明明那只手是那样的纤细,却可以在与他对战的过程中,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来,实在不可思议。

嬴政的愣神只维持了片刻功夫,快到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很快,他便站稳了身形,对着李令月道:“是寡人输了,太女果然剑术高超。”

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太阿剑,又看了看李令月所持之剑上出现的裂纹,不由自嘲一笑:“若不是寡人占了利器的便宜,只怕寡人会落败得更快吧。”

“王上若能将每日批奏折的时间分出一个时辰来练剑,不仅可强身健体,剑术自也会有所进益。”

很显然,嬴政的“勤练不缀”,跟李令月的“好好练习”标准相去甚远。

就像李令月花两三个时辰来处理折子,便觉得自己已经很劳模了,可在嬴政看来,她这种行为绝对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

“一个时辰太长了。”

嬴政表示,他虽也看重练剑,但若每日多练一个时辰剑,他便要少批许多奏折,这令他难以忍受。

“半个时辰也可。陛下若想有所成效,这练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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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可再少了。”

李令月据理力争道。

从现在开始,每日勤加练习,终归比日后精力不济,非得磕丹药强吧!

再者,练好了剑术,遇到刺客也能多一个保障。

“好罢,从明日起,寡人每日便多练半个时辰剑。待寡人剑术有所进益,再来找太女讨教。”

对于认可的人所提出的建议,嬴政还是很能听进去的。

李令月点点头,正准备让嬴政去一旁歇息会儿,她再与自己的心腹爱将比斗一番,却听嬴政道:“太女方才说,你所用之剑,是以钢炼制而成,比寡人的太阿剑还要坚硬。寡人可否见识见识你的剑?”

“可以是可以,但陛下若执意要试,还是拿把普通的剑来试吧。”

太阿剑这样足以流传千古之剑若是因为试剑而有了什么损失,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嬴政命身边的侍卫上前,那侍卫拿着剑往李令月的佩剑上撞去,平日里十分锋利的青铜剑,竟直接拦腰折断!

嬴政看向李令月佩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灼热之意。

“太女可知,这钢剑是如何炼制而成的?”

“这其中的原理,我也不甚明了。”

李令月是个十分懂得放权的主君。这意思就是,她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她知道怎么才能获得这样东西,然后她就丢给自己的下属去研究了。

事后,李令月虽然会大致了解一下其中的原理,但她本人就是不求甚解的代名词。

要让她教会秦国工匠,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李令月想了想,果断决定祸水东引:“大秦西南端有一王朝,名唤孔雀王朝,这孔雀王朝盛产乌兹钢,陛下可命人购买一批乌兹钢回来用于研究。若能知道乌兹钢的制造之迷,秦国的冶炼技术定能上升一个台阶。”

“对了,孔雀王朝还盛产‘棉花’,陛下若要派人去孔雀王朝,别忘了带些棉花种子回来。棉花可织布御寒,可用来清理伤口,十分有用。”

只是,那孔雀王朝距离大秦路途遥远,若要派人去通商,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定然不少。

李令月反正只负责提议,至于是即刻就派人去,还是等打完统一战之后再派人去,嬴政自己决定。

她虽然能够通过系统购买一些东西,但先秦时代什么都缺,她不可能通过向系统“贷款”的方式,把这些都给包圆。若是秦国自己能够通过通商,引进一批东西,就再好不过了。

“孔雀王朝么?寡人记下了。”

目前嬴政对中原以外的地区,还知之甚少。

他决定再在长安停留几日,向李令月询问关于汉律的一些细节。

顺道也了解一下中原之外的那些成了气候的势力。

就在嬴政尝试着弄明白这“孔雀王朝”究竟在何处之时,赵高也终于与嬴成蟜接上了头。

自从被秦王从封地中驱逐之后,嬴成蟜的日子过得十分颓废,整日纵情声色,不再对秦王口出怨言。若非如此,秦王也不会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赵高是这两年来秦王身边最得意之人,嬴成蟜自是见过他的。

嬴成蟜在饮酒作乐之时,见赵高来到他面前,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我已落魄至此,我那兄长还要派你来看我笑话,好回去之后说给他听吗?”

“并非如此,小人来到这里,是为了救公子!”

赵高抬眸看了看嬴成蟜左右,见周围并无秦王派来的人,便压低声音说道:“您与秦王分明都是先王的血脉,为何如今秦王一呼百应,人人都要看他脸色行事,您却不得不蜗居在这一狭小的地方?”

“即便到这般地步了,秦王还不肯放过您,他要近日就要派人对您动手!小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他白净的面上一脸悲愤之色,言辞恳切,仿佛当真在为嬴成蟜鸣不平。

第024章 第 24 章

嬴成蟜闻言,懒散的表情散去。他到底还年少,藏不住事儿,他心中的愤懑和不甘,都被赵高激发了出来。

“本公子已被秦王赶到这偏远之地,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些势力被他拔除了大半,他还想如何,还要如何?”

赵高这一探之下,就探出了嬴成蟜的老底,心中自然十分失望。

一则是为嬴成蟜如此没有城府,难成大事,二则是因为如若嬴成蟜所言为真,那么他的利用价值就大大降低。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赵高表面上依旧一副全心全意为嬴成蟜着想的样子。

“秦王夺了您的封地,又将您赶来此处,下一步,自然就是要对您痛下杀手了!”赵高道:“您先前暗中拉拢军队、培养死士一事,已被秦王知晓,秦王认为您有不臣之心,自然容不下您!”

嬴成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渐渐憋得通红。

他承认,他先前看着嬴政风光,国内国外都得看他脸色行事,是起了些小心思。可他这不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吗?

他知道自己理亏,即便嬴政夺了他的封地,将他打发到一处鸟不拉屎的地界,他也只是嘴上抱怨几句,不曾真的与嬴政对着干。可嬴政竟然想要他去死?

嬴成蟜愤怒异常,却没怀疑赵高的话。在他的认知中,他的异母兄长刻薄寡恩、心狠手辣,的确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赵高低垂着眉眼道:“公子的生母曾对小人有恩,因此小人在得知秦王欲对您不利的消息后,冒险前来告知您这件事。秦王现在就在您过去的封地中巡视,若非如此,小人也不可能找到机会出来见您。”

“小人这么做等同于背叛了秦王,这秦国,小人已经待不下去了。接下来,小人准备逃往赵国。还请公子早做决断,万不可坐以待毙啊!”

此时,摆在嬴成蟜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两条路。

第一条路,是如赵高一般逃走,但从此之后,他将失去作为一国公子的尊荣,第二条路,是继续先前未完成之事,将嬴政拉下马,自己上位。

若要选第一条,嬴成蟜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可选第二条路……他有胜算么?

嬴成蟜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

忽然间,他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一点光:“等等,你刚才说,嬴政现在人在长安?”

“是。秦王这次去长安,是为了见那大唐太女,他身边只带了二三十名侍卫并几名侍者。”

赵高见嬴成蟜终于抓住了“重点”,便“不经意间”向嬴成蟜透露了一些信息。

嬴成蟜的手紧攥成拳,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他在长安布置的人手,虽被嬴政拔除了大半,但仍有一小半人及时藏匿了起来!

倘若嬴政不出咸阳王宫,他培养的那点人手自然无法对嬴政造成什么威胁,毕竟咸阳宫戒备森严,手下没个数千精兵,宫内没人接应,基本就是白给。

但谁让嬴政去了长安呢?长安可是他的大本营!

看来,老天都在助他!此事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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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对赵高道:“你先莫要急着离开,兴许再过不久,秦王便不再是我们的威胁了!”

赵高闻言,吃了一惊:“公子,您是想……”

“嬴政不仁,休怪本公子不义!”

少年的面庞原本尚算俊秀,只是他脸上渐渐浮现出的狠戾之色,让他形如恶鬼。

“那小人就祝公子万事顺利了。”赵高垂手深深一拜,掩下眸中的鄙夷。

不跑是不可能的,嬴成蟜成功的几率连一成也无,他绝不愿留下和嬴成蟜一起去死。

……

秦王在长安乡一呆就是数日,期间,他还大张旗鼓地招来了工匠,命这些工匠给大唐太女盖一座大宅子,又命侍者将放置在咸阳王宫中的明月之珠送去长安,他要与大唐太女共同鉴赏。

他这一举动,自然也引得秦国朝臣泛起了嘀咕。

“王上向来勤于政务,怎的这次竟一连离开王宫数日都不肯回来?”

“我们呈上的奏疏,王上虽日日都有批复,却不肯让我们去长安奏对,怪事也!”

“近日又从魏国来了几个士子,其中一名唤尉缭者很有些本事。他这样的人,平日里王上第一时间就会接见。可眼下王上不在王宫,尉缭来咸阳几日,连王宫的门朝哪个方向开都没找到……也不知王上何时才会回来。”

秦王不肯回咸阳王宫,也不肯让朝臣去长安觐见,这导致秦国大臣们已有数日不曾与秦王奏事议政了。

如果这事放在隔壁齐王建或是赵王偃身上,倒是十分正常,毕竟这两人一个是躺平流,遇事不决,只会让朝臣们按照他亲娘君王后时的旧例来办,另一个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纵然一时热血上头想要好好治国,可这热血也维持不过半天。

但这事儿放在秦王身上,就十分不寻常了。

与隔壁几个王相比,秦王可谓是卷王中的卷王,劳模中的战斗机,非但朝会一日不落,还经常以身作则,带着大臣们一起“加班”。他对于扩张领土的狂热,是个人都能看得到。

这样的人,会突然转了性子吗?

“据说,王上特意赶去长安,是要向那大唐太女请教后世之事……王上不希望这次谈话的内容被我等知晓。”

这个理由,其实也算正当。

毕竟,秦国国祚是如何终结的,这等消息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够听的吗?

秦国往后有哪些可以抓住的机遇,日后发展局势如何,这些消息自然也该掌握在王上的手中。至于王上愿意让他们这些臣子知道多少,就看日后他们是否得用了。

若秦王仅仅只是去了长安与大唐太女密谈,秦国大臣们倒不至于浮想联翩。

真正引起他们遐想的,一是秦王派人去给李令月修大宅子,二是秦王特意命人到王宫中取明月之珠。

往日秦王在一应事务上都是公事公办,秦国大臣们何时见他们的王上这般体贴过?尤其王上竟还知道拿着珠宝去讨女子欢心了,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

秦王尚未立后,他与那大唐太女都正当妙龄,二人在一处相处数日……自然由不得秦国大臣们不多想。

若不是那大唐太女是后世之人,又注定要回归大唐,其实,她与秦王倒也算般配。

可惜这一对注定成不了,秦国大臣们即便有什么想头,也只开了个头,便岔到了别处去。

……

“吕相,王上那儿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你可知晓?”

有人专程上门拜访吕不韦,准备探一探吕不韦的口风,却见吕不韦在处理完分内的工作之后,已然开始在庭院内悠闲漫步。

吕不韦别过头,看了那人一眼:“王上的想法,又岂是我等可以任意揣度的?办好自己手头的事,别的就放宽心吧。”

“吕相,您身为相邦,如今更是该大有作为的时候,怎么这般懈怠?这可不像往日的您呐!”来人对吕不韦的态度深感不解。

吕不韦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虽领着相邦之职,在朝中位份极尊,但处境却有些尴尬——他并不那么得秦王信任。

秦王虽未剥夺他的权力,但在许多重要的事情上,秦王显然更愿意用别人,比如昌平君芈启和大臣王绾。

在嫪毐之乱中,芈启便提前得了秦王的命令,为秦王布置精兵,伏击嫪毐,而吕不韦对此却毫不知情。

如果说在嫪毐之事上,秦王不通知吕不韦,是因为嫪毐与吕不韦关系匪浅,吕不韦需要避嫌。那么近日,秦王在从大唐太女口中得知了后世诸多事宜之后,却没有将这些事拿来与吕不韦商讨,反而是王绾受到召见的次数更多。

这些细节,足以让吕不韦看清某些事实——权力的重心,已渐渐从他的手中分离了出去。

吕不韦枯坐了一宿,第二日便下定了决心。

他是时候该主动找秦王请辞相位了。

心有不甘么?那是必然的,他从一介商贾走到今日,又有哪一步是容易的?

可他若不想碍着秦王的眼,若他还想保全一家老小,及时抽身才是明智之举。

因此,这回秦王去了长安,数日不归,其他大臣们都在探听消息的时候,吕不韦府上却是一派平静。

他甚至连正在编纂的《吕氏春秋》都停了下来,要知道,他从前看重此书的程度仅次于政务。

吕不韦对着那找上门的人道:“王上愿意让我们知晓的事,自会告知我们。若是王上不愿让我们知晓,打探太多,反而惹得对方反感。”

他隐隐能够感觉到,秦王这次出行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筹谋着什么,可他不会去深究。

“没想到,身为谋国商人的吕相,有朝一日竟也会变得这般胆小!”

“让你们失望了。”吕不韦神色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驳的意思。

那人拂袖而去,吕不韦也未曾挽留。

他对守门的下仆道:“即日起,我们府上便闭门谢客吧。”

那下仆不明就里,听得吕不韦此言,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老爷的门客前来,老爷也不见吗?”

吕不韦权倾朝野之时,养了许多门客。正是这些门客,帮他搜罗百家典籍,编纂《吕氏春秋》。

然而此刻,他既然决定淡出朝堂,这些便也用不上了。

吕不韦神色恍惚了一瞬,似乎是在回味自己那些辉煌的岁月,待回过神来,他眼中的光芒也跟着沉寂了下去。

“不见。”

门客们选择追随吕不韦,都是为了各自的前程。待他们发现跟随吕不韦没有前程可期之时,自然便会离开。

果然,不过几日功夫,吕不韦的门客们便三三两两地散去,另谋出路。

好不容易傍上吕不韦大腿,却很快又濒临“失业”的李斯,在吕不韦为他们这些门客提供的房舍中长吁短叹。

他本为楚吏,却因不甘碌碌无为,而去找荀子拜师。

学成后,他觉得自己或可在秦国大有作为,便选择入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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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成为了秦相吕不韦的门客。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吕不韦颇为欣赏李斯的才华,决定找机会将他推荐给秦王。

然而,在这时,发生了长信侯嫪毐叛乱之事,吕不韦因此受到了牵连,在秦国朝堂上渐渐不得意。他为秦王举荐贤才的计划,自然也跟着无限后延。

彼时,李斯犹豫过要不要另谋出路。

但他思及吕不韦对他不错,对方刚有失势的势头,他便立马离开,显得他过于凉薄。再者,秦王依旧对吕不韦客客气气,吕不韦未必不能重拾昔日风光,他仓促间离开,也寻不到比吕不韦这里更好的去处。

于是,李斯选择留下来,帮着吕不韦继续编纂《吕氏春秋》,为吕不韦出谋划策。

那时的李斯,心中对吕不韦的未来,对自己的未来,还有些许期待。

可现在,随着吕不韦闭门谢客,同僚们纷纷出走,原本热闹的小院变得门可罗雀,李斯只觉得一片迷茫。

他的不少同僚们,已经找到了出路,他的前路又在哪里?

难道,他要放弃秦国,转头他国么?可他是法家之人,离开了秦国之外,山东六国又有谁会重用他?

……

此时,长安乡

嬴政与李令月正相携而游。无论咸阳如何风起云涌,那股风浪都波及不到这处僻静的村落。

自成为秦王以来,嬴政显然很少能够以这样闲适的姿态出游了。

哪怕冬日的长安四下里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他依旧心情不错。

“这等荒凉之地,日后居然会取代我咸阳成为国都,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嬴政站在一处视野极开阔的地方,负手而立。

“那也没办法呀,谁让陛下的咸阳宫让那西楚霸王给烧了。要将废墟推倒之后重建咸阳王城,可比直接找一块新地来修建国都成本高多了。”

李令月道:“长安如今虽什么都没有,但胜在地理位置极佳。”

嬴政的黑眸中方才还有一些暖意,此时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咸阳宫被烧了”之语,眉头微微蹙起,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阴翳。

李令月道:“这个话题可是陛下先挑起的,因为这个话题而不高兴的也是陛下。往后提到这些,孤究竟是顺着你往下说呢,还是主动岔开话题呢?真是愁人!”

她伸出手,似是想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半途却转了个方向,拍了拍他的肩。

“别让人为难呐,陛下。你若是高高兴兴地出来,阴沉着一张脸回去,让人瞧见了,还以为孤没有招待好你呢。”

嬴政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了下来:“寡人记得,这长安之主是寡人,何来招待一说?”

“可你将长安的使用权给了孤,现在,孤也算是这长安的半个主人吧!”

李令月丝毫不知道何为客气:“总之,别再皱着眉了,陛下,笑一笑吧——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你笑过呢。”

说着,李令月主动与嬴政拉开了距离,认真地端详着他的脸,似是在思考,他笑起来时会是什么样的。

唔……有点难以想象呢。

嬴政瞥她一眼,给了她一个高傲的眼神。

跟在嬴政和李令月身边的人,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了。

旁人对于秦王都是或敬畏,或憎恶,可这大唐太女在秦王面前却极为放肆。好似她所面对的,不是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而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嬴政身边的侍者熟知他的脾性,有好几回,他们都看到李令月在嬴政的底线周围来回蹦跶,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嬴政竟都沉默地纵容着她的种种举动。

罢了,秦王自己都不当一回事,他们自然也不必如临大敌。

“那西楚霸王是何人?”嬴政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话题。

“西楚霸王——他现在应该还未出生呢。陛下最好别去找他,否则,他家中,怕是再也没有人敢给后辈取那个名字了。”

冬日里虽万物凋零,也有那长青之木。

当李令月与嬴政经过一片树林时,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李令月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咱们在长安晃悠了几日了,那些宵小之辈也跟了咱们几日了,陛下觉得,他们何时会忍不住对咱们动手?”

李令月目光从嬴政面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远处。

她的话语既轻且柔,眼底却涌动着澎湃的杀意。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破空声,许多支箭羽朝着李令月与嬴政迎面而来。

李令月和嬴政身边的侍从立马冲上前来,一边护卫在二人跟前,将那些箭羽和暗器统统拦下,一边警戒地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陛下,你可害怕?”

李令月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她身旁的嬴政也同样抽出了太阿剑。

“寡人不知‘怕’为何物!”

第025章 第 25 章

李令月与嬴政早有准备,当他们遇刺之时,立刻便有暗卫冲上前来护驾。那些刺客一个也没能近他们的身。

一场缠斗在树林中展开,过得片刻功夫,树林间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

“可惜了,难得陛下准备好好一展身手,那些侍卫却没有给你这个机会。”

李令月含笑看向嬴政,仿佛刚才的那场刺杀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寡人拔剑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嬴政将太阿剑重新插回了剑鞘中:“若是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寡人才该为自己的安危感到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朝着嬴政的后背处射来。

李令月见状,神色微微一变,赶忙将嬴政一把推开,而后用随身携带的佩剑击落了那支冷箭。

待那支冷箭落地之后,李令月看到箭头处乌黑发青,显然是淬了毒。

看样子,之前的那些进攻都是障眼法,这次的进攻才是真正的杀招。待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那人才真正开始动手。

底下的人见有漏网之鱼,一面围在嬴政与李令月周围,一面加大了搜查力度。

这时,李令月与嬴政身处一个相对安全的保护圈中,她持剑走上前去,看向被她推了一把的嬴政。

“陛下,你没事吧?”

方才她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支背后射来的冷箭上,没怎么注意嬴政的状况。只是,她的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嬴政因失去重心而摔倒在地。

眼下,嬴政正好端端地站在李令月面前,若不是他衣服上沾了些灰,还真看不出来他摔过。

今日因是微服出行,嬴政并未像以往一样着玄衣,而是穿了一身浅色衣衫。他臀部处的那点灰,极为显眼。

当他注意到李令月的目光在瞄哪里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黑了。

可他又不能捂着那一块不让李令月看,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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