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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 章 逢原

如同层层山峦都倾轧在戚屿柔身上,她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少女的呻|吟如同病弱的小猫,颤颤的可怜极了,裴靳忍了片刻,动作起来,可戚屿柔实在绷得太紧,他俯身去寻她的唇,更感受到了少女的紧张无助。

女子第一次人事自是要疼的,裴靳今夜也没准备在她身上畅快,可还是忍不住又动作一番,戚屿柔额上已沁出了冷汗。

他退了出去,披了寝衣下榻。

戚屿柔虽是第一次,可也知道他并未得到满足,方才撤出去时,她不小心看到那物,心中骇然,不免猜测他那这样抽身而去是不满意她的表现?

也不知心中是酸楚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戚屿柔盼着他嫌弃自己无趣,从此厌弃了她,把她送回戚家去。

可她的白日梦并未做太久,床帐已再次被掀开,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白绸寝衣松垮堆叠在他精壮的身躯上,更显出他的不羁野性来。

“去沐浴。”

他嗓音微哑,随手拿起戚屿柔的寝衣将人裹住,便抱起往楼下走。

这座别院依山而建,引山顶泉水入了房后的浴池,又有地龙常年烧着,水温适宜,若无命令,无人敢入内。

戚屿柔被他一路抱着来到浴池,裴靳随手扯下她裹身的寝衣,抱着她进入池内。

温热的池水稍稍缓解了戚屿柔的不适,却未能让她放松——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姿态实在太过亲密,即便是夫妻,也没有这样共浴的。

倒是听说青楼妓子为讨好恩客,常常裸|身伺候客人入浴,良家女子将这种行径当做轻贱鄙薄,极为不堪。

戚屿柔觉得自己不如妓子,妓子遇到不喜的恩客尚能推拒,她却不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只有受着的分。

可过往十六年戚家对她的教导,她对自己的规训,让她觉得羞耻,觉得难过,觉得屈辱。

裴靳修长的手指穿过戚屿柔垂顺的长发,膝上的柔意让他心猿意马,水波拂过少女莹白的肌肤,将她熏染得越发楚楚。

“可知道我的名字?”

戚屿柔摇头,“不知。”

多荒谬,他夺走了她的清白贞洁,戚屿柔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姓裴,小字见琛。”

裴见琛,新帝名叫裴靳。

戚屿柔不知他是何意,便保持缄默。

“琛,为珍宝之意,见琛,意为……见珍宝。”

他低笑了一声,手指探进去,另一只手则是按在了戚屿柔后脊,将她压在自己胸膛上,两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无。

戚屿柔没忍住哼了一声,她才不管什么珍宝不珍宝,她现在难过得只想大哭。

“小柔儿以后可以叫我见琛哥哥,或者……琛哥哥。”

戚屿柔不喜欢他的手指。

他没表明自己的身份,戚屿柔不听他的话不算抗旨,所以她闭嘴没应声。

裴靳以为戚屿柔羞涩,也不勉强,手指抬起戚屿柔的脸吻了上去,气息越来越焦灼,裴靳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却又新奇于这种失控。

少女柔顺得过分,似一个没脾气的面团,任由他搓圆捏扁,裴靳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这个驯顺听话的姑娘。

“还疼吗?”他问。

戚屿柔身体颤了颤,没说话。

裴靳将她身体转向自己,将人抵在池壁。

借由温热池水的掩护,他再次占有了戚屿柔。

她还是紧张,但应该没有那般疼了,身体微微紧绷,裴靳扶住她的腰肢,动作起来,柔声哄道:“放松些。”

戚屿柔觉得自己如同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万事不由己,过往的十六年仿佛一场幻梦,如今梦醒,处境残忍得可怕。

浴池上方罩着整片琉璃,今夜是四月初七,月缺如弓,星光却熠熠。

戚屿柔的眼中蓄了水汽,看那些星星便带了重影,可她忍着没哭。

她今夜不想哭。

裴靳今夜本不准备再碰戚屿柔的,可一沾就再忍不住,心底的贪欲被激起来,他凝视着少女清绝柔美的脸,沉了沉腰,抓她更紧,似狼抱兔,欲食其肉,欲啖其骨。

水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戚屿柔浑身瘫软无力,只觉骨头都一寸寸被碾碎了。

裴靳抱着瘫软的娇儿起身,自己披上寝衣,又用棉巾包裹住戚屿柔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粉嫩玉足在外,她莹润修长的小腿搭在他臂弯处,是极亲昵的姿势。

回房后,芳晴已换好被褥,她退出去时,戚屿柔看见她臂上搭着的暗色床单,上面有她的落红,是她曾为女儿的证明。

这一刻,戚屿柔知道,她的小闫哥哥、她的苏州府再也回不来了。

今夜她忍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忍住没哭,今夜她不想哭的,可这一刻,眼泪终是涌了出来,晕湿了裴靳胸口处的寝衣。

裴靳将戚屿柔放在床榻上,看着她莹白肌肤上红痕密布,方觉自己刚才手重了。

他取药给戚屿柔擦了,安抚道:“莫哭了,下次我轻一些。”

戚屿柔听了越发难受,可又怕把裴靳哭烦了,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些有的没的,背对他穿上了衣服。

裴靳熄灯上床,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蜜香,是戚屿柔身上的味道,便又将人拉进怀里,拥着沉沉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沉,可梦中却几次握紧掌中纤腰,搅扰得戚屿柔熬了半宿。

天快亮时,裴靳起身下榻,并未特意放轻动作,戚屿柔自然被吵醒,她动了动,听他说“不必起身服侍”,加上身上实在酸疼,便当真没有起身。

裴靳自己蹬上皂靴,来到外间,芳晴捧着外袍玉带上前服侍。

因有事要问,芳晴服侍得便格外小心,一直仔细观察着裴靳的神色。

她曾在先帝的御书房内侍候茶食,可她实际听命于裴靳,御书房里隐秘的消息经由她传递给裴靳,裴靳登基后,因她做事妥帖,便被派来掌管这座秘密别院。

往日清冷矜贵的年轻帝王,今日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他抬手,芳晴一面给他系上玉带,一面谨慎开口请示:“主子,柔姑娘那里留不留?”

裴靳并未犹豫,声音平平:“不留。”

芳晴应了声是,心道这位柔姑娘虽是主子第一个女人,可到底是在宫外宠幸的,记事房没有存档,若是有了子嗣只怕不好分说。

“她年岁尚小,产子危险,你做事素来稳妥,照顾好她的身子。”说完,裴靳理理衣袖下楼去了。

芳晴听了这话,心中微讶,暗想屋内那位柔姑娘以后只怕是个有前程的。

裴靳来到门口,内监承喜已牵马候立许久,他接过马鞭,翻身上马,迎着薄薄晨曦回宫中去了。

那厢芳晴得了裴靳的指示,让婢女煎了药,听房内戚屿柔醒了,便亲自端药送了进去。

她入内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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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屿柔抱膝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依旧是一身细白棉布的寝衣,如墨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越发显得她娇弱楚楚。

芳晴呼吸微窒,忽然不忍让戚屿柔喝这药,但却没胆子真这样做,只迟疑了片刻,便想好了说辞,面带笑容走了过去。

“姑娘起了,奴婢服侍姑娘梳洗可好?”

窗牗半开,少女原本正望着楼下那片插满枯荷梗儿的水塘,听了这话便转过头来,眸光落在芳晴手中的药碗上。

芳晴原本想好的话,在面对戚屿柔那双明透干净的眼睛时,便再也不能出口。

“是……避子汤?”戚屿柔轻声询问。

“姑娘年纪小,若是……”芳晴的话并未说完,戚屿柔已接过那碗药,含住碗沿“咕嘟嘟”喝了下去。

比起曾经喝过的汤药,这碗并不算难喝,只是纯苦,不辣不酸。

碗盏轻轻搁在炕几上,芳晴才回神,忙安慰道:“姑娘年纪尚小,等身体长开些再考虑子嗣的事,这药于身体并无伤害,姑娘不必担忧。”

太医院的避子方经过几十年的改良,又加入了补气补血的药材,自然不会伤身。

不过戚屿柔并不担心这药伤不伤身,若是彻底不能生了,反而还好些。

此时裴靳也回了紫宸殿。

“夷狄如今已被驱逐出稻积城,只是这一战并未伤其主力,怕是日后他们还会故态复萌。”兵部尚书赵鸿今早才收到军报,因涉机密,便只能散朝后私下禀报。

裴靳已换了一身梅花方胜纹的宫锦窄袖袍,腰间束着暗红底的玉带,头戴赤金簪冠,虽是常服打扮,帝王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赵鸿曾为先帝肱骨之臣,裴靳登基之后,将他从吏部调到兵部,对他颇为倚重,可这位新帝心思实在难测,赵鸿亦不敢在他面前有所保留,事事禀明,全听裴靳的定夺。

“此事朕已交给崔简去做,你不必管了,只是稻积城不可再失,否则军法处置。”裴靳眉目舒淡,话却是警告。

赵鸿应是,脊背已生了薄汗。

裴靳登基一年,乱子不少,若不是他携雷霆之势,手段冷酷,将诸多事掐灭在萌芽之中,朝廷民间此时早不知乱成什么样。

北境夷狄虽被驱逐,南边却又出了水患涝灾,还冲毁了两所村庄,紫宸殿内议事颇久,正午方散。

赵鸿等人才退出去,太后身边的内监便来求见,恭敬道:“今日浴佛节,太后娘娘请皇上去知春堂用午膳。”

裴靳揉了揉眉心,起身去知春堂见冯太后。

冯太后潜心礼佛,裴靳登基后,下令翻新了慈安宫,在慈安宫东侧新起了一座万佛阁,万佛阁对面便是知春堂,裴靳入内便闻到一股馥郁花香,他微微皱眉,便听冯太后道:“你便是再忙,也该知道保养,听说你昨夜又忙到半夜,今日又议了一上午事,别看此时年轻没什么,怎么不知积劳成疾的道理?”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净手帕,裴靳应了声是,坐下后又问了冯太后近几日身体如何,便再无话。

冯太后轻咳一声,宫女便鱼贯而入,二十几道素膳上桌,有太和饼、假炙鸭、假蛤蜊、庆元豆腐、素烧鹅、煨木耳、芋煨白菜等。

“平日你忙,今日难得过来又要陪我吃素,不过这位新来的素食御厨手艺颇好,几乎能够以假乱真,快尝尝。”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手艺再好,豆腐也做不出烧鹅的味道,不过是用十只八只鹅同豆腐一起煨熟,豆腐被油脂浸透了,这才能吃出鹅味来,都是贵人们欺人欺佛罢了。

裴靳夹起一块烧素鹅,咬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冯太后怀裴靳时,便有相士断言此为祸胎,生下来要刑克六亲的,先帝一气之下将那相士赐死,可因当时先帝和冯太后感情尚且不错,虽心中生了疑虑,到底还是期待这个孩子出生的。

谁知裴靳出生时,冯太后难产,两日都没能养下来,即将母子俱亡时,急寻回了一位早已归乡的妇科妙手,冒着风险转换了胎位,才总算将裴靳生下来,可冯太后却伤了身子,落下个淋漓不尽的毛病。

大兆的第一个嫡子诞生,本应是喜事,可因那相士之言,冯太后又难产,到底大家心底都存了疑影。

裴靳满月那日,宫中本是要大办一场,先帝却又忽然得了急病,上吐下泻不止,人也发起高热来,太医束手无策,宫中忙得人仰马翻,没人顾得上这位小皇子的满月宴。

好在一月之后,先帝的病逐渐好转,可自此以后,无论是先帝还是冯太后,对裴靳都生了厌恶之心。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冯太后虽不喜欢,却也没有苛待,这样不冷不热过了三年,冯太后产下了次子裴肇,裴肇机灵可爱,裴靳又被批不详,冯太后很快便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裴肇身上,将裴靳挪去远僻的偏殿,让一个老嬷嬷照顾,若是无事,半年母子也见不上一面,故而母子关系冷落疏远。

裴靳吃了几口精致的素菜,感觉每道菜味道都怪,便放下了金箸,道:“前朝还有事,儿子先行告退。”

“姑母,这册《药师经》我抄完了。”一道娇脆的女声忽然在门口响起。

裴靳眼儿都没抬,用帕子擦着指,等着冯太后把早准备的一套话说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规矩。”虽是责备的话,冯太后语气却宠溺,“见到你皇帝表哥,怎么也不知道行礼。”

冯宝琼瞥了裴靳一眼,一双明眸半敛,鹅蛋脸上也添了几分绯色,福身甜声说了句“宝琼拜见表哥。”

裴靳唇角轻轻扯了扯。

“琛儿大概忘记了,你小时候曾见过宝琼的,你们在一处玩得极好。”冯太后拍拍冯宝琼的手,又解释,“近几日我常做噩梦,太皇太后又病了,所以让宝琼入宫替我抄几册经书,谁知她这一抄经,我便真的没再做噩梦,太皇太后的病也有了些起色。”

“有用便好,儿子俗务缠身,虽想常来侍奉,却实在不得闲,有冯表妹陪着也好,蜀中新进贡了几匹软烟罗,一会儿我让人送来给冯表妹裁衣。”裴靳容貌昳丽,嗓音干净醇厚,几句话说得让人极为熨贴。

冯太后松了一口气,冯宝琼心中小鹿乱撞。

只有旁边看着自家主子的承喜脊背生寒,主子那可不是真笑,分明是讥笑、是冷笑,是有人要倒霉了的预兆。

承喜缩着肩跟在裴靳身后,出了慈安宫,又往紫宸殿去。

黑色的皂靴踏在玄黑金砖之上,不快不慢,甚至带着点闲庭信步的意思。

“承喜,你说朕是不是看起来很蠢?”慵懒矜贵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吓死个人。

承喜忙跪下,快速回道:“陛下英明神武。”

他可没胆子把“蠢”字说出口。

冯太后的母家是庆元王府,大兆建国的元老勋贵,根深枝茂,六部之中都有冯家的门生故吏,冯宝琼的身份自然当得起皇后,可裴靳早想收拾这些勋贵元老,更不用说冯宝琼是冯太后选的女子。

他有过前车之鉴,绝不会再容冯太后送的女子在身侧。

什么冯表妹、琼表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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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烦得很,若说要“妹妹”,他想要的也只有被藏在他别院的那位。

游船惊鸿一瞥,他虽未看清戚屿柔的容貌,却听她那一管甜糯柔腻的嗓音说:“哥哥,你下次租一艘大些的船,这船太小太晃,坐得人头晕气闷……”

他便也馋了,想听那姑娘唤自己哥哥。

可惜昨夜她软唇紧闭,实在忍不住他的冲撞时,也只是哼了几声,乖得过分。

裴靳准备去别院。

第 123 章 二爷

裴靳正准备出宫,却有内监疾步寻来,说是崔简崔大人有急事禀奏。

“他最好真的有急事。”

崔简确实有急事,裴靳登基后,新设立了龙鳞卫,只听裴靳差遣,专办隐秘之事,崔简便是裴靳亲手扶植起来的第一任统领。

“龙鳞卫得到秘报,夷狄被驱逐出稻积城之后,逃往突厥控制的沛垣河谷,想要占据此地,因此同突厥起了冲突,前日战事激烈,夷狄主力受损,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机,臣请领兵前往围剿夷狄残部,以清北境之患。”

崔简年轻的面庞上是勃勃野心,裴靳也喜欢他的勃勃野心,只不过夷狄现在还不能灭。

“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裴靳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翠扳指,凤目微敛。

“龙鳞卫中有一个人名叫肖金泉,机敏善变,几次考验都绝地逢生,勉强堪用。”崔简道。

“把他送到北地去,让他取信夷狄部落的首领浉陀晟,挑动他们几个部落自相屠戮,使那些蛮夷无暇南下扰边。”

崔简有些担忧:“可他是大兆人,想取信浉陀晟怕有些难。”

北地蛮族高鼻深目,和大兆人模样迥异,一眼便能分辨得出。

“无妨,”裴靳冷笑了一声,“朕会让他带一份大礼过去,保证让浉陀晟相信他。”

那份大礼,自然就是庆元王府世子、冯太后内侄,冯绍安。

裴靳生气后,即将要倒霉的人。

裴靳到别院时,金乌西坠,远远便看见立雪楼上那道纤细娇影。

至楼下时,芳晴上前,行礼打帘,迎他入了一层的明堂内。

“她今日都做了什么?”裴靳弯腰净手,出声询问。

这座宅院裴靳虽喜欢,却并不常来,有时朝中事多,一月也来不了一次,所以芳晴得知他晚上又要来时,自然有些诧异,又加上晨间他话里,似乎日后想让戚屿柔诞育皇嗣,芳晴心中便猜出他的心思。

递上净手帕子,她恭敬回道:“主子走后不久,柔姑娘便醒了,喝了避子汤后,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荷塘,用过早膳后,奴婢送了些诗集话本过去,午膳后歇了午觉,之后也未出屋,一直坐到此时。”

“喝避子汤时可有不愿?”裴靳淡声问。

“并未不愿,柔姑娘什么话也没问,端起药碗便喝了。”芳晴如实答道,其实她觉得戚屿柔喝得太痛快了,昔日她在先帝御书房伺候,见过爬床宫女喝避子汤的神情,哪个不是如丧考妣,哪个不是黏缠着不想喝,从没见哪个像戚屿柔喝得这样痛快,也没见哪个喝完像戚屿柔这样松了口气的。

裴靳听了这话微微点头,他喜欢本分的女子。

“她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宅子,定然不适应,你多陪她在园中逛逛,日后,她也是你的主子。”说罢,裴靳上了楼去。

立雪楼有两层,一层是明堂,东西侧是偏厅,二层东侧则是卧房,中间是花厅暖房,西侧是他的书房,往常他若需要书写,并不去西侧书房,只在东侧卧房的那张书案上,如今戚屿柔住了进来,那张书案便该搬出来换上妆台才是。

他推门进入,见卧房光线昏昏,戚屿柔抱膝坐在窗边罗汉榻上。

裴靳在楼下远望时,她便是这样的动作,过了这么久,她竟一动未动。

听了门响,她抬头看过来,那双明亮清润的眸子眨了眨,便又垂了下去,她下榻,福身柔声喊了声“二爷”。

戚屿柔才不喊裴靳“哥哥”,今日同芳晴打听一番,便同这宅内的婢子一样喊二爷。

那一管嗓音,柔得能掐出水,甜得能溺死人,虽只唤了一声“二爷”,也让人心中熨帖。

他走至榻边,伸手关了窗,“傍晚风凉,开着窗不冷?”

戚屿柔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竖领衫,下着白绫百褶裙,外面套了件白底绣合欢花的比甲,梳着双螺髻,发髻上只用几支珍珠钗稍稍缀饰,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显出她的娇俏可人来。

看着就像一个水灵灵、覆着雪腻糖霜的白玉桃子。

“不冷。”戚屿柔轻声道。

“听芳晴说你今日未曾下楼,只开着窗看那荷塘,可是喜欢荷花?”裴靳盘腿坐上榻,自己提壶斟了一盏茶,那双凤目带了温温笑意望过来。

“还好。”戚屿柔温顺回道,头垂得更低,却不小心露出玉色脖颈上的青色指痕,她今日虽特意穿了竖领衫,可那指痕的位置太高,依旧是没能遮住。

裴靳擅骑射,能于百步之外射中空中鹰目,眼力甚佳,此时两人距离不过三五步,那枚指痕自然被他瞧了清楚。

指痕是昨夜在浴池内留下的,那时戚屿柔被他抵在池壁上,他又急又贪,似是把她弄得有些害怕,便想扭开身子,他不准,抓住了她的后颈,迫她仰头迎合。

他不知少女的肌肤竟这般娇嫩,只稍稍用力便留下这样的青痕,昨夜给她上药时,并未注意到此处,所以如今那痕迹便有些骇人。

“过来。”他朝戚屿柔伸手。

戚屿柔呼了一口气,朝前走了两步,忍着颤意将手放在裴靳掌中,他收拢手掌,拉着她坐上他的腿,戚屿柔立刻被龙涎香的味道笼罩,她有些喘不过气,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腰肢却被他捉在掌中。

“小柔儿别动,让我看看。”他眸色黯沉,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了她竖领衫的盘扣。

突然的凉意让戚屿柔瑟缩一下,她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忍着羞耻别过脸去。

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颈侧,气息也越来越近,如同昨夜一般,戚屿柔觉得自己被一只豹子拢在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顺从。

微凉的药膏涂在那几枚青色指痕上,裴靳一面擦手,一面垂眼去看怀中躺着的娇儿,只见她鸦羽颤颤,耳垂儿红红,一双美眸里水光点点,似是被人欺负了一般,他心觉好笑,便又想逗弄,将擦手的帕子随便丢在炕几上,将戚屿柔抱坐起来。

“怎么随那些婢子叫我二爷,为何不叫哥哥?”

戚屿柔就知裴靳不是好糊弄的,好在她早想好了一番说辞。

“屿柔家中有位哥哥,若是又叫二爷哥哥,二爷岂不和家中的哥哥成了兄弟,那便是对二爷的不敬重了。”

戚屿柔说的是伦理辈分,裴靳想的却是情分,他笑笑,低头亲了一下戚屿柔的鼻尖,将她吓了一跳,他却依旧不依不饶,“那你叫琛哥哥,便不必同你家中的哥哥论辈分大小了。”

戚屿柔抿唇,还是不肯叫,裴靳以为她面皮薄,怕再把人逼惹哭了,终于撒手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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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双脚重新落地,戚屿柔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与裴靳的距离,快速将颈间的几颗扣子系好。

裴靳看了她的动作,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

可这笑落在戚屿柔眼中确有另外的意思。

昨夜,他们二人已经两次欢好,她的身子被看了个干净,摸了个彻底,闺阁女子最重视的贞操也被他轻易拿走,如今她又这副贞节闺秀的模样做给谁看?难怪他要发笑。

想到此处,戚屿柔的脸白了白,纤细的身子微微颤了颤。

父亲教她以诗书礼仪,母亲教她贞孝节烈,又给她选了重礼守节的闫家定亲,就是想让她一生规规矩矩,从一而终,不生波澜。

偏偏因她一时兴起,出城看了一眼湖光山色,这一生的路便走歪了,十几年的谨慎小心也前功尽弃了。

如今她被藏在这宅子里,成了见不得人的外室,成了裴靳心上人的替身禁|脔,都是因为她不够安分,她若是足够安分,不曾央求哥哥带她出门,年底她就会嫁入闫家,嫁给她的小闫哥哥,一生都能规矩、清白、坦荡地过活。

戚屿柔心里不痛快,可这不痛快不能被裴靳发觉,否则便是戚家的大祸,好在此时芳晴带着婢女入内摆饭,给了她片刻时间平复心绪。

摆完六盘六盏,芳晴带着婢女退了出去,戚屿柔犹豫了一下,站到裴靳旁边,准备服侍他用膳。

裴靳模样俊美,一双凤目更是常带笑意,让人见了如沐春风,可戚屿柔知道这都是他的伪装,她虽生在深闺,却因父兄在朝为官的缘故,知道这位新帝很是有些手段,那些先帝多年不曾做到的事,他不过几月便做到了,这样的人,怎会只是一个温和的好人?

他似笑非笑看着戚屿柔,道:“你站过来做什么,坐下一起吃吧。”

能离他远些,戚屿柔自然是愿意的,她退到炕几另一边,侧身坐在软榻上,见裴靳提了箸,她才动筷。

总共十二道菜,菜量虽不大,却有荤有素,味道也不错,可惜戚屿柔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便觉得那饭堵在胸口,又不能放筷,只得又陪了一会儿,等裴靳用完才放下筷子。

芳晴带婢女入内撤了碗盏,又上了茶水。

裴靳饮了口茶,对戚屿柔道:“是今年的敬亭绿雪,小柔儿尝尝怎么样。”

敬亭绿雪,从产地送到京城快马也要十日,只怕还是今年头一批新茶,自然是极品。

戚屿柔端起白瓷釉茶盏,见里面茶叶儿舒展,汤色碧绿清澈,她啜饮一口,醇和爽口,茶是好茶,泡茶的手艺也接近完美。

“如何?”他问。

戚屿柔点头,赞了一声“好喝”,便再无别话。

天色渐暗,炕几上的那盏白纱台灯便不够明亮,芳晴入内,将卧房里其余灯盏点亮,又送上几样茶点,便退了出去,戚屿柔听她下了楼,又闻楼下门响,便知此时这幢楼里只剩自己和裴靳,不免惴惴不安。

暖色的灯光从明纱灯罩透出,戚屿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柔光,她五官本就生得姣美,尖尖小小的下巴,翘翘的琼鼻,两靥少女的盈腴未消,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肉,便又添了几分甜蜜,偏偏性子温婉柔顺,实在太让裴靳满意了。

他放下茶盏,身体靠在榻围上,问:“小柔儿平日在家可有读书?”

戚屿柔挺直了腰背,比往日应对女夫子考校时还紧张几分,谨慎斟酌词句,缓声道:“父亲为我请了一位女夫子,只略习得几个字,读些《千字文》、《百家姓》,又学了《女孝经》、《女论语》等书,去岁女夫子母丧,回乡守孝,因未寻到合适的新夫子,便没再进学。”

裴靳登基之后,心思都放在工、吏、兵、户四部之上,对礼部并不上心,对戚燮这个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更是没印象,如今听戚屿柔这般说,便道:“你家中不错。”

戚屿柔松了一口气,便听裴靳又问:“你在家中时,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父母对戚屿柔的要求虽严格些,却因家中只她这一个女儿,所以十分娇惯,完成女夫子交代的课业之后,倒也不逼着戚屿柔学女红,知道她喜爱丹青,特意寻了位技艺颇好,擅画肖像的女画师,教授她画技,只为了让戚屿柔消遣时光,并不图她在书画一途上有什么建树。

那位女画师在京中颇有名气,时常出入高门大户,专为那些闺秀们画肖像,既得神韵,又添风采,很受追捧,可惜年纪上来后,手腕的陈年旧伤愈发厉害,便不能长时间作画,戚母几番邀请,她才同意做戚屿柔的师傅,住到了戚家。

她先教技法,又教画法,不过两年多,戚屿柔便皆掌握,女画师常赞她聪颖有天赋,戚屿柔跟着这位女画师学了七年,女画师再无可教,便辞离归乡去了。

闺阁之内的时光,戚屿柔多是耗费在书画之上,可如今裴靳问,她不想让他知晓,于是只犹豫片刻,便道:“不过是做些女红,看些杂书,偶尔练字、画画。”

“二楼西间是书房,你若想要看书,可自去里面找,若里面没有,或是想要什么东西,同芳晴说便好。”

戚屿柔起身,端庄恭敬福身,声音娇柔婉转:“谢二爷。”

“安歇吧。”

第 124章 妹妹

“安歇吧。”

说完,裴靳起身。

戚屿柔本来还惶惶不安,听了这话,惶惶不安化作绝望,她觉得自己不该犯傻,应该早早就把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掐灭——皇宫离这宅子甚远,他来不是为了问她读了什么书的。

只是她不明白,这位新帝既然如此喜欢薛柔音,为何会容她嫁去梧州?即便薛柔音身上有婚约,可天子要的人,谁敢争?她身上还有婚约呢。

难道是薛柔音不喜欢他?

“小柔儿。”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戚屿柔头顶响起,她吓了一跳,急忙收敛心神,抬眼见男人似笑非笑看着她,双臂展开,正在等她服侍更衣。

昨夜他能自己更衣,今日就不能了,分明就是喜欢指使她,戚屿柔心中羞恼,面上却不敢显露,忍着羞意,伸手去解他的玉带扣,第一次没能解开,第二次才成功。

暗色的梅花方胜纹长袍失去束缚,下摆瞬间散开,那暗袍下的劲壮身体如同即将被释放的野兽,让戚屿柔有些惧怕。

昨夜的荒唐放纵让戚屿柔心有余悸,此时身上还酸疼不已,她不敢想今夜裴靳会怎么折腾她。

裴靳没给戚屿柔退缩的机会,执起她的手放在他领口盘扣处,凤目沉沉,嗓音温和:“解开。”

戚屿柔扭头避开他的凝视,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到第三颗时却卡住了,她正准备再次尝试,人已被横抱而起,裴靳将她放在床榻上,一下撕开那解了一半的袍襟,暗色的外袍被扔在地上,玄色的中衣被脱下,露出内里的白绸里衣。

卧房内灯火明亮,他也没去熄灯,只挥手放下了床帐。

戚屿柔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不敢再看他,那只修长的手已飞快脱下了她的褙子。

骨香腰纤的少女坐在床边,酥山翘翘妖娆,玉腿垂挂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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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新帝的替身美人死遁了》 120-127(第5/12页)

肤若凝脂,偏偏眉心生了一颗朱砂痣,便如完美无瑕的玉人生了精魄。

可裴靳还是觉得她更像一颗桃子,一颗覆着雪腻糖霜的白玉桃子。

身上的香气也是桃子蜜的香气,让他想一口吃了。

裴靳抬起戚屿柔微低的脸,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指上的墨翠扳指有些凉,让戚屿柔很不舒服,但她依旧保持着柔顺的姿态,努力镇定。

他的眸色愈发的幽深,那只手缓缓下移,解开了戚屿柔竖领衫的扣子,玉颈似雪。

戚屿柔呼吸一窒,别过头去,只当自己是一条死鱼,盼这今夜快些过去。

裴靳上榻,揽着戚屿柔躺在软枕上,比昨夜多了许多耐心。

紫檀拔步床吱吱呀呀,月影灰瑞兽纹的床帐晃晃荡荡,整整一个时辰,房内的声音才住。

帐内弥漫着一股子清新发甜的蜜香,戚屿柔的半张脸埋在软枕上,身上盖着薄衾,雪白湿漉的肩背露在外面,上面虽有昨夜留下的红|痕,今夜并未添新伤。

裴靳摇铃要了水,让婢女给戚屿柔收拾,自己则是披了衫子去了后厦浴池,准备冷静了再回来。

在戚屿柔之前,他没有过女人,虽有欲望,却尚能压制,如今有了戚屿柔,他反而尝到了欲求不满的滋味。

他若想要,戚屿柔那样乖顺的性子自不会拒绝,可他念着她初尝人事,年纪尚小,不忍心让她吃苦头罢了。

那厢婢女服侍戚屿柔清洗后,拿了干净的寝衣给她穿上,又重新换了湿污的床单,才熄灭卧房内的灯盏,下了楼去。

今夜并不算好过,可也没那样难熬,裴靳比昨夜要温柔许多,戚屿柔一半的时间都能忍住不出声,可剩下一半时间裴靳总诱她喊劳什子的琛哥哥,她不张嘴,他就使出那些下作手段,戚屿柔觉得他简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堂堂大兆的皇帝,竟欺负她这个小姑娘,简直太坏了。

戚屿柔最终还是没叫。

昏沉欲睡之时,裴靳回来了,他脱靴上榻,将戚屿柔拉进怀里,哑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戚屿柔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此时被他抱着的时候。

“这里疼不疼?”他温热的手掌覆在戚屿柔的腰上,问。

戚屿柔快速点了下头,小声咕哝:“有点酸。”

她这样说,本是希望裴靳知道节制,别再碰她了,谁知他竟真的给她揉捏起腰来,她睡意瞬间全消,生怕他又起了兴儿,还好他再无别的动作,戚屿柔乏累极了,他捏得又舒服,便昏昏欲睡。

“小柔儿。”他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戚屿柔吓了一跳,人已被抱坐在他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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