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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中不见马车,只见战马。

到底是军队,受了伤的人也只能负重骑马,没法休养。

姜云婵指尖蜷进掌心,“谢砚……他一向福大命大,皮糙肉厚,死不了的,不肖我们操心。”

“既不操心,那你在看什么呢?”

此时,姜云婵头顶上徐徐落下一道笑音。

姜云婵一个激灵转回头来,正见窗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银色铠甲,立于她眼前。

颀长的身影投射下来,姜云婵心头凛然,防备地往马车里缩了缩。

然那人用剑柄挑开车帘,歪着头再次问她:“皎皎,你看在什么?”

月光洒在那人的笑颜上,姜云婵才看清头盔之下谢砚清俊的脸。

他平日里老成持重,端得一副君子仪态,姜云婵从未见过他戎装的模样,故而愣愣盯着他。

许久,姜云婵才觉有失礼仪,避开眼神,“你怎还在这儿?”

“有东西忘了送你。”

谢砚方才失意,一时连准备了许久的礼物也忘了送她。

所以调转马头来寻她,却不想看到她正痴痴往军队中看,眼中分明暗含一丝丝的担忧。

谢砚心中开解了许多,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姜云婵眼前,“送你。”

第73章 心里起了本不该有的涟漪……

他摊开手心。

一只巴掌大的花灯出现在姜云婵眼前。

那花灯是桃花模样,花瓣用绒线编成,捧在手上毛茸茸的,十分趁手。

且透过绒花散发出的光也温和,既能照亮马车,又不太过刺眼影响睡眠。

姜云婵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花灯,眼眸被灯照亮了。

谢砚将花灯放在她手上,轻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说完,公子打马而去,消失在夜幕中,唯余铠甲铮铮作响的尾音。

手心里的光莹莹如春雪,绵绵如清溪,在逼仄的空间里流淌着,倾洒在姜云婵身上。

心内的烦扰被花灯濯净,拨云见日。

姜云婵依稀看清自己心里起了些许涟漪。

本不该有的涟漪……

她抗拒内心深处的萌动,摆了摆头,索性闭眼靠着马车歇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到了二更,节奏明快的马蹄声引她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幼时的问竹轩。

那日天黑得格外早,她正在榻上好眠,忽而心口一凉。

她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寝房中,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将她摁在身下,解她的小衣。

是谢晋,带着几个纨绔公子夜里爬墙摸进了香闺。

她吓了一跳,慌忙从谢晋□□钻了出来,抱着松散的衣服拼命地逃。

那群纨绔少爷边言语挑逗,边追了出来,饿狼扑食似的。

他们是侯府的主子,路过的下人无人敢插手,所有人对姜云婵的死活视而不见。

孤身无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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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哭着跑进了慈心庵的禅房。

那夜,谢砚正睡得迷糊,温香软玉突然扑进他怀里。

她泪眼涟涟唤他,“子观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谢砚抡起棍子,孤身一对五轰走了那群纨绔。

等他遍体鳞伤回屋时,小姑娘正蜷缩在墙角,抱膝坐着,哽咽不止。

谢砚忍着浑身的伤痛,蹲在她身边安慰她,“坏人都被我打跑了,妹妹别怕!”

“点灯,点灯啊!”姜云婵娇声带泣,瑟瑟发抖。

她都快吓死了。

明明睡得好好的,却在黑暗中看到一张猥琐的笑脸,差点埋进她胸口。

她不想再在黑暗中了。

屋子里,却迟迟没亮起来。

谢砚面露困窘,伸手想抚一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可夜太黑了,他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她凌乱的小衣。

姜云婵登时脸颊通红,双手环胸,“你!你和他们一样,也是坏东西!”

“不!我不是的!”谢砚连连摆手,一时解释不清。

他冲出房门,过了会儿,鞠了一捧萤火虫进屋,放在她手心。

双手摊开,流萤漫天飞舞,忽明忽灭的火光照亮了禅房。

一只流萤轻轻停在谢砚头顶上,忽闪忽闪,映照着少年通红的脸,“对不住妹妹,我没有灯,只有萤火虫!”

姜云婵的哭声戛然而止,望着那个衣服上全是补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

她才反应过来,谢砚的生活太拮据了,根本没有灯油和蜡烛,所以才不点灯的。

他是唯一奋不顾身护着她的人,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会趁机欺负她呢?

那夜的萤火虫照进了姜云婵心里,惹得她小珍珠又一连串地掉。

少年却慌了,赤诚地举手起誓,“妹妹别怕!等我以后我有本事了,定给妹妹做一百盏不一样的花灯,再不叫你夜里彷徨!”

“又说大话!”姜云婵的恐惧被他的笑话一扫而空,吸了吸鼻子,斥他:“一百盏花灯得做多久?”

“我每年都做一盏,一直做到妹妹长命百岁!等我死之前,总归是能做完的……”

“别说!”姜云婵捂住他的嘴巴,耳根微微烫,“不吉利。”

……

姜云婵的心被梦中画面灼了一下,睁开眼,出神地望着手里的莲花灯。

她才恍然觉察,儿时她以为的玩笑话,谢砚一直记在心上。

这些年来,他已不知不觉为她做了九十九盏灯了。

姜云婵轻轻摩挲着花瓣,在黑暗的空间里悄然自语,“不知他有没有命,做齐一百盏灯……”

话音未落,天外一道闷雷。

寒风灌进车窗,吹得桃花灯芯火光跳跃,忽明忽灭。

“谢砚的孽种还没死呢?”姜云婵肩头悠悠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凉音。

桃花灯随即熄灭。

马车再度陷入黑暗。

姜云婵一个激灵转过头,一长发披散、沾满血迹的脑袋从车窗里伸了进来。

女人一身红衣,头发凌乱耷拉在眼前,只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姜云婵。

姜云婵慌忙后退,脊背贴在马车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良久,才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安和公主!”

“我的孩儿死了,你的孩子凭什么好好的?”李清瑶扭了扭脖子。

滞涩的骨头声咔咔作响。

“我的男人背叛了我,你凭什么享夫妻情深?”

“我被那些狗男人来来回回糟蹋,你凭什么冰清玉洁?”

……

李清瑶说着笑着,越发语无伦次。

姜云婵下意识护住小腹,咽了咽口水,“害你的是李宪德!冤有头债有主!”

“谢砚又是什么好人呢?”李清瑶嗤笑出声,瞪大的双瞳中布满血丝,“若非他设计,李宪德会如此对我吗?李宪德会杀了自己的孩子吗?都是谢砚逼的,他逼的,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李清瑶不停絮絮叨叨,分明已经疯了。

姜云婵不欲与她逞口舌之快,掀开另一边的车帘想逃生。

一把匈奴弯刀扎在了窗框上,刀刃残留的血迹赫然闯入姜云婵眼帘。

原来,她昏昏欲睡时,马车被人劫持到了悬崖附近。

几个匈奴人团团把守。

“救命……唔!”姜云婵刚要开口呼救,李清瑶捂住了她的嘴巴,再度把她拽到了身边,“这就这么急着喊你男人了?你要不要先听听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你会很感兴趣。”

“秦将军的人马上就会来!你这八个匈奴兵是斗不过他们的,看在思思的面子上,我不叫人,你赶紧走!”姜云婵含含糊糊道。

李清瑶眼里却无一丝惧怕,或者说连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了。

她是一个疯子,只想整个世道陪她疯。

李清瑶拍了拍姜云婵的脸颊,“傻瓜,你连自己爹娘的仇人都搞不清楚,还担心我呢?你笑我疯,也总比你糊里糊涂好得多!”

“你别胡言乱语!”夏竹忙拦在了姜云婵和李清瑶之间。

李清瑶一巴掌打在夏竹脸上,“狗奴才!怂恿自己的主子跟仇人恩爱,给仇人生孩子,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

巴掌声回荡在马车里。

周围静得落针可闻。

李清瑶的话指向已经很明显了,姜云婵脑袋嗡的一声,迟迟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爹娘是被谢砚的娘亲沈倾所杀!你倒还忙着给谢砚延续香火,你蠢不蠢呐?”李清瑶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暗夜里。

姜云婵如坠冰窟,讷讷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爹娘明明死于马匪之手,这是她亲眼所见!

她幼时也与沈倾相处过一段时间,沈倾待她极好,她怎么会杀她爹娘呢?

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清瑶却越说越兴奋:“你就没想过那个冤死鬼薛三娘为什么极力反对你和谢砚在一起?为什么非要你离开侯府?”

“当年的马匪为什么不图钱不图色,只要你爹娘的性命?”

“你真的愚不可及,被人耍得团团转呐!好笑!”

李清瑶的话如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姜云婵身上。

姜云婵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神魂不定。

她慌手慌脚抓住夏竹的手,想要寻求一丝温度。

夏竹的手比她还要冷,还要抖,似乎在印证着什么。

主仆二人目光相对。

“李清瑶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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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婵一瞬不瞬盯着夏竹摇摆不定的神色,绷在心头的弦彻底断了。

“为何骗我?为什么现在还不肯实话实说?”

“奴婢……”夏竹仓皇跪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想姑娘过得开心些……”

“开心?”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她和仇人之子在一起,她能开心吗?

姜云婵跌坐地上,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将来我魂归黄土,你叫我怎么面对爹娘?还是,你想我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夏竹不停磕头。

咚咚作响的声音回荡在马车里,层层叠叠,如扣在人心尖。

姜云婵心口很痛,痛得不能呼吸。

良久,微闭双眼忍下了眼泪,拖着疲惫的嗓子问:“那告诉我,爹娘和沈倾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

夏竹支支吾吾,知道再也藏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将薛三娘告诉她的事如实告知。

“沈倾当初嫁给老侯爷后,老侯爷心里一直还惦记着咱们老夫人,所以他们两个婚后过得并不幸福,同床异梦。

沈倾嫉妒心作祟,屡次去姑苏找老爷老夫人麻烦,姑娘可还记得有一年老夫人生辰时,一个男扮女装的妇人带人过去砸场子,扰得老夫人不仅生辰没过好,还得罪了许多宾客?”

姜云婵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

因为那持红缨枪的妇人打伤了贵客,害得爹娘在贵客门前跪了一天一夜赔不是。

最终,姜家还是损失了大批订单,娘亲因此愧疚了好久,再不大肆过生日了。

后来,那妇人又来江南闹过几次,次次都搅得娘亲不痛快。

“那个妇人是沈倾?”姜云婵当时太小,那妇人又女扮男装,所以记不清那人长相了。

可如今细细想来,那妇人的气韵和声音的确与沈倾一模一样。

夏竹点了点头,“因为沈倾大闹姑苏,引得老侯爷心怀不满。后来镇国公府出事后,老侯爷就狠心把沈倾母子关在慈心庵反省,还断了他们的月例。

后来,老侯爷亲自下江南探望老夫人。

此事被沈倾知晓,她怕老侯爷真把老夫人带回侯府,那她在侯府就再无容身之地,世子也再不可能受侯爷重视。

她为了自己和世子的前程,就唆使玉麟军余部扮作马匪将姑娘一家除之而后快!”

“可有证据?”姜云婵讷讷开口。

“有的,当初杀老爷老夫人的马匪头子,一直留在侯府做暗卫!

姑娘可还记得闲云院里,有个蒙面暗卫常亦步亦趋跟着谢砚?

那人正是当年把刀刺进老夫人心口的马匪,姑娘只肖留心些,一看便知!”

姜云婵脊背发寒。

也就是说她的杀父杀母仇人其实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她不仅视而不见,还与仇人之子同屋而居,同榻而寝?

姜云婵此时想到谢砚抱她的手、吻她的唇,浑身汗毛倒竖。

她觉得自己脏透了!

恶心透了!

被仇人玩弄,却还心怀恻隐!

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她就该入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才能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她就该死,该死……

姜云婵木然睁着眼,水蒙蒙的眸中再无一丝生气。

“真没用!这就要死了?”李清瑶拽住她的头发,逼她往山坡下看。

此地居高临下,恰能看到一串齐整的火光往北去,照得北边的天灯火繁华。

那是谢砚的兵!

李清瑶嘴角勾起一抹鄙夷,“你的杀父仇人之子马上就要筑高墙,登高位,赢得一世英名,而你却如一粒尘埃,悄无声息陨落,你可甘心?你爹娘可服气?”

“李清瑶,你别再刺激姑娘了!”

夏竹想拦,李清瑶推开她,步步紧逼,字字诛心:“你不会以为你死了,仇人就会后悔一生,终身活在痛苦中吧?”

“不会的!男人最善变了,你死了,他就找新欢,照样子孙满堂!”

“什么追悔莫及、孤独终老不过是女人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男人最铁石心肠了,都该死!该死!”

李清瑶疯疯癫癫的声音回荡在荒野中。

红衣褴褛的女人赤着脚漫无目的地奔跑,又站在悬崖边上,对着悬崖哭喊,“思思,都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相信男人的!我的思思你在哪儿?在哪儿啊?”

红色衣摆蹁跹,艳烈如火,如利刃,穿透人心肺。

姜云婵如何不知李清瑶在诛心?

她意在挑唆姜云婵对付谢砚。

可李清瑶的话也并没有错。

向来父债子偿,沈倾杀了她爹娘,让她流离失所半生。

她又怎能就此自我了结,令亲者痛仇者快呢?

她当杀了谢砚,杀了那个马匪头子,她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血液里汹涌的恨意将其他的情绪,全部埋葬。

她的心关上了最后一道缝隙,变得坚不可摧,冷硬如刃。

夏竹看着姑娘决绝的神情,心中瑟瑟,怕出了事,“趁公主这会不注意,咱们还是赶紧去找秦将军的人吧!”

“你们,谁也别想走!”

就在此时,夜幕中响起极具威压的帝王之音。

不远处,李宪德高踞马上,踏月而来。

身后,数百士兵围拢,拉弓上弦围住了姜云婵和李清瑶。

李宪德狼一般犀利的目光锁住悬崖边的猎物,“瑶瑶,抓到你了!”

李宪德逃回宫后,就布下天罗地网抓李清瑶。

而李清瑶身后只有匈奴部落的寥寥百人,如何逃脱得了?

她身上的伤皆拜李宪德所赐。

她用身子养了一匹爪牙锋利的狼,而那匹狼最终却将利爪对准了她,将她逼到了穷途末路。

李宪德微微抬手。

护在李清瑶身前的匈奴兵顷刻万箭穿心,倒在地上。

李清瑶被溅了一身血,孤立无援。

李宪德居高临下,朝她勾了勾手,“好了,我知道皇妹只是被匈奴单于折磨出了癔症,只要你回去好好跟大夫讲,跟百姓讲,皇兄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男人的话音循循善诱,可骨子里透着一股森寒。

李清瑶听得“照顾”两字,肩膀一抖。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人毁了清白,李宪德来救了她时,便这般哄慰她,说会永远照顾她。

今日往昔画面重合,李清瑶突然意识到,那个毁她贞洁之人,可能就是李宪德安排的。

他故意把她推向地狱,再假意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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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会感恩戴德,离他不得。

李宪德做到了!

李清瑶真的傻乎乎感动了好久,还下定决心助他成大业。

多讽刺!

“李宪德!你禽兽不如!”李清瑶声嘶力竭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嘶吼着。

帝王却如睥睨蝼蚁,漠然冷笑,“李清瑶,没有我,你不过是冷宫里一个供人玩乐没有身份的野种,直到死也不会有人在意你!

是我助你成为万人之上的尊贵公主,你也不亏!我们之间,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不是吗?”

“交易?”

原来一切都是交易啊!

他说喜欢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是交易呢?

李清瑶回想着过往种种,自嘲地笑出了声,眼中血泪斑驳。

哭笑交替,神志不清。

不停在原地打转,仰望天地苍穹欺于她身。

忽而,她诡异地笑了,“皇兄,瑶瑶为你跳支舞吧?”

“李清瑶,你少玩花样!乖乖跟我回去!”李宪德弯弓对准了她。

李清瑶却不听,自顾自地拂起衣袖,对月而舞。

悬崖之上,一抹红衣飘飘,细腰扭转,身姿婀娜。

美人剪影刚好映于圆月之中,彷如月宫里的仙娥,让人移不开眼。

那一年,她生得倾国倾城,在冷宫里受人觊觎,李宪德为她驱赶走了猥亵她的老太监。

那一年,李宪德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先皇训斥后,孤坐城墙之上饮酒。

她想要宽慰他,可她什么也没有。

她于是对着他笑靥昳丽,“皇兄,不如瑶瑶为你跳支舞解闷儿吧?”

她立于城墙之上,舞姿翩翩。

少女绝美的身姿,引得李宪德惊艳,亦让城墙下无数皇亲国戚侧目。

一舞毕,月下少女满怀期待问他,“皇兄可欢喜?”

“瑶瑶天生丽质,令六宫粉黛无颜色。”李宪德笑意温柔,踌躇满志在那夜一扫而空。

李清瑶一直以为她的舞姿能为他驱散烦恼。

她暗喜于李宪德的赞扬。

可她不知道,李宪德还有后半句话没说。

那半句,李宪德只告诉了自己的心腹,他说:“瑶瑶天生丽质,令六宫粉黛无颜色,若再给她一个高贵的出身,将她调教成风月情手,必然比那些贱民瘦马更让人趋之若鹜。”

皇亲国戚、权臣武将谁能拒绝一个有着高贵血统的女人,跪在他们身前摇尾求宠呢?

李宪德把她培养得比青楼妓子还要荡。

可李清瑶只想他开心,想他大业有成,接她回家。

那赤诚的一舞,成了她命中的劫数。

“早知当初,瑶瑶就不跳了。”

如果能选,李清瑶宁愿在冷宫里,成为老太监的玩物,也不要被人如此高高举起,又狠狠摔碎。

李清瑶疯癫的目光,渐渐清明过来,默默往悬崖边上退,望着李宪德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泪。

李宪德意识到了什么,翻身下马,“李清瑶,你给我回来!”

“你休想!”

李清瑶又怎会不知,一旦她跟着他回去,会遭受更多非人的折磨。

他们会逼她承认自己得了癔症,承认诬陷李宪德。

她做了他半辈子的工具,不想再为他做任何事了!

李清瑶赫然转身,跳下了悬崖。

她要李宪德名字永远与她捆绑,她要李宪德永远洗不白身上的污名……

红衣飞舞,如一只扑火的蝶投入了云雾深处。

“瑶瑶!”李宪德疾步上前,她的衣裙从他手心溜走,再也抓不住了。

空山之下,仿佛又想起那道稚嫩的声音,“皇兄,瑶瑶为你跳支舞吧?”

可惜,一支舞治愈不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纵然,她真的美到让人念念不忘……

李宪德碾磨着指尖余香,良久不语。

晚风拂山岗,渐渐吹散了弥留的胭脂香。

她喜欢的淡雅樱花,可他喜欢浓烈的牡丹,于是她额间常画牡丹,馥郁的香味总在他身边不散。

可终究,再浓烈的香,也不堪折。

李宪德再也闻不到那抹牡丹香了。

他微闭双眼,深吸了口气,“把尸体打捞上来,埋了吧。”

“回皇上,悬崖下是黄河口!”

一旦失足,就会被卷入风暴中心,再也找不回了。

这是李清瑶对李宪德的报复。

只要他们找不到她的尸体,流言就会一直发酵,李氏背德遭天谴的言论会让李宪德身陷泥沼。

此举,更有助于谢砚谋事。

只要谢砚能处置掉虎贲营,那么颠覆李氏已经天时地利人和。

姜云婵于暗处看着,心口愈发沉重。

若是谢砚将来问鼎中原,他和他身后的定阳侯府、镇国公府都将千秋万代。

那么,她无辜死去的爹娘算什么呢?

酸楚涌上姜云婵喉头。

忽地,一把绣春刀抵在了姜云婵脖颈上,寒凉彻骨。

李宪德已恢复作帝王绝情的模样,睥睨着地上的姑娘,“把人带回去。”

“皇上应该最懂谢砚,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吗?”姜云婵扬着脖子道。

她知道李宪德带她回去,一定是用她要挟谢砚。

可谢砚蛰伏多年,怎会为她,放弃大好江山?

“皇上放我回到谢砚身边,我、我可以配合皇上,杀了谢砚!”姜云婵断断续续吐息。

李宪德饶有兴味打量眼前倔强的姑娘,“怎么?你这么快就投诚了,一点也不惦念和谢砚的情意?”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我不报仇,愧对泉下双亲!”

李清瑶知晓的事,李宪德自然也知晓。

所以,姜云婵不与他绕圈子,“皇上不是一直想谢砚枕边有个自己人吗?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李宪德也是最近急着想办法除掉谢砚,才打听到了谢砚娘亲的一些前尘过往。

姜云婵和谢砚隔着血海深仇,谢砚又如此疼爱姜云婵,姜云婵的确是一把趁手的利刃。

李宪德抬了下手,示意侍卫收刀,睥睨着姜云婵:“告诉朕,你打算怎么除掉谢砚呢?”

帝王强大的阴翳笼罩着姜云婵,让人无所遁形。

李宪德毕竟是皇帝,势力与手段都是顾淮舟、李妍月等望尘莫及的。

姜云婵在谢砚手上吃了几次亏,这次不打算单打独斗了,她要借李宪德之手报仇。

她略想了想,“谢砚此人强势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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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法子奈何不了他。但如果……”

姜云婵垂眸望了眼微隆的小腹,“如果他一直期盼的孩子,生下来却是个死胎,他在战场上会分神吧?”

第74章 他们的孩儿应这世间最可……

李宪德微眯双目。

谢砚在他麾下办差多年,李宪德既摸不透他,也看不清他身后有多少势力。

谢砚是一个清醒到几乎没有弱点的对手,若能令他有一刻失控,李宪德的虎贲营才能趁虚而入。

这的确是李宪德攻破谢砚最好的办法。

李宪德狐疑望着姜云婵,“你不会敷衍朕吧?”

“民女不敢!”姜云婵跪地,磕了个头,“民女岂会拿杀父母之仇开玩笑?”

“相信你也不会拿顾淮舟的命开玩笑,对吗?”李宪德挑起姜云婵的下巴,极具威慑力的双目逼视着她。

顾淮舟还在大理寺狱中,性命全然掌握在李宪德手中。

李宪德还想在姜云婵心里再添一把火,“顾淮舟当初娶叶清儿是为了对抗谢砚,还你自由,你应该知晓吧?”

姜云婵心中隐有察觉,抿了抿唇。

“可有件事,你并不知道!叶清儿早在与顾淮舟大婚之前,就怀了旁人的孩子,找顾淮舟成亲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李宪德蔑然冷笑,“顾淮舟其实也知道叶清儿与人有染,甚至婚后也没检点,你猜顾淮舟为什么隐忍?”

这话叫姜云婵瞳孔微缩。

顾淮舟这样一个清贵的人,最把礼义廉耻放在心间,却肯隐忍妻子秽乱,为什么?

无非忍辱负重,借叶家之势,为姜云婵周旋罢了。

他竟为她背负了这么大的屈辱。

而姜云婵却害他进了牢狱。

她心中五味杂陈,涩声道:“叶清儿到底与谁……”

“此事,你无需知晓。”李宪德打断了姜云婵,“你只要知道,你若对朕有二心,顾淮舟的尸体就会挂在城墙之上,被乌鸦啄食而亡!”

阴沉沉的声音犹如丧钟,叫人颤栗。

姜云婵微闭双目,磕了个头,“民女不敢违逆圣上。”

“很好,朕会派人联系你,等你的好消息!”

阴冷的笑音徐徐落在姜云婵头顶。

姜云婵不堪重负,伏低身子。

须臾,阴影褪去,月光照在姜云婵身上。

李宪德带着他的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夏竹后怕不已,过来扶姜云婵,“姑娘,皇上已经走了,我们安全了。”

姜云婵的眼底却一片晦暗,月色照不进,如死水一滩。

夏竹心里清楚,姑娘恍惚的不是圣上的威压,更多的是因为老爷老夫人死的真相。

夏竹心中愧疚不已,“对不起,姑娘,我不该瞒你。”

姜云婵摇了摇头,拥住夏竹。

世间之大,她只能从夏竹身上汲取些许温暖了。

她又怎能怪她?

她靠在夏竹肩头,微闭双眸,“给我一点时间想想。”

她需要消化消化脑海里的信息。

夏竹亦拥紧姜云婵,用宽袖挡住呼啸而过的山风,“不若先回扬州,姑娘缓缓心情?”

“回谢砚身边吧。”姜云婵深吸了口气,打定了主意。

血海深仇,无论怎么缓和也不可能消解的。

她要杀了谢砚和那个蒙面暗卫,为爹娘报仇!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正想着,夜幕中浮现几个仓促的身影,匆匆朝他们来。

夏竹眯眼细看,“是秦将军的人找到我们了!”

夏竹这就起身去迎。

姜云婵抓住了她的手腕,“有匕首吗?”

夏竹一头雾水,将防身的匕首递给了姜云婵。

姜云婵摩挲着刀柄,迟疑片刻,忽地抽刀,朝自己的小腹刺去。

“姑娘!”夏竹吓坏了,忙扑上去拦。

可来不及了,匕首已在姜云婵右腹划一指长,鲜血溢出来。

夏竹用手帕捂不住血,慌得眼泪打转,“姑娘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

“去……去找秦骁的人求救!就说……说我被李清瑶刺杀了!”姜云婵发白的唇颤巍巍道。

夏竹不明所以,眼见姜云婵疼得快要晕厥,只得赶紧迎上秦骁的人。

一行人回到姜云婵身边时,姜云婵已倒在地上,面色苍白。

随行的军医为姜云婵处理了刀伤。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姜云婵才恢复了些气色。

军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匕首只差一指的距离就刺到孩子了,幸而虚惊一场!”

姜云婵捂着小腹的伤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军医后怕不已,交代道:“伤口离宫胞太近了,这段时日夫人切忌大动,得好生休养,才能确保孩儿无恙。”

“如此一来,岂不是不宜长途跋涉?”一众护卫乌泱泱围在姜云婵附近,陷入两难。

谢砚和秦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夫人孩子,要万一出了事,在场众人谁也脱不了罪。

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孱弱带着泣腔的声音悄然响起,“送我回世子身边吧,我害怕。”

姜云婵偎在夏竹怀里,单薄的身躯摇摇欲坠。

众人瞧姑娘这般病弱的模样,更不敢妄动了。

“圣上正派人四处追捕世子呢,听闻昨夜定阳侯府都被一把大火烧了,夫人又受了伤,万一遇上圣上岂不麻烦?”

众护卫合计了一番,领军方勾了勾手,吩咐下属,“你快马加鞭将此间状况禀报世子和秦大人,其他人随我护送世子夫人折返!”

一行人略休整了片刻,马车轰轰烈烈往北折返了。

经历了此番,众人不敢大意,马车行得格外急,寸步不停。

姜云婵躺在马车的软垫上,身体摇晃不定,人却一动不动,犹如布偶一般。

夏竹蹲在姜云婵身边,替她擦拭伤口。

一指长的伤口留在微隆的小腹上,皮肉翻飞。

夏竹看着都心疼,“姑娘想回去找世子,跟领军说就是了,他也不敢拦着,姑娘何必非吃一刀?”

马车里只回荡着仓促的马蹄声,无人回应。

良久,姜云婵似才缓过神来,苦笑了笑,“谢砚是多警觉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姜云婵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他身边,以谢砚的多疑的性格定然会察觉蹊跷。

到时候,查到她见过李宪德就不好了。

所以,她必须得受了惊吓,再回去寻求谢砚的庇护,比较合理。

何况,此前姜云婵和谢砚的关系已经僵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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