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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吻她的口是心非
第三十一章、
听到这句话后, 她的眸色仿佛很快黯淡了一个度。
闻砚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琬琰执着地拿开他的手,然后侧过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用不着你管, 别装得跟救世主一样。”
她转过身, 背对着他, 双手抱胸,冷冷地说。
这次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闭上了嘴巴, 但很快, 她就感到后背的热源, 是他直接拥了上来, 两只大掌放在她的腰前,紧紧地将她给拥住了。
耳边的雷声还在轰鸣不停,但谢琬琰仿佛已经顾不得害怕, 而是用力地挣脱起来,转过上半身, 伸出左手, 虽然使不上力气但还是尽力扬起。
闻砚初偏过头,她的一耳光便只落在自己的嘴角上,将近落了空。
一只手得了闲,去握住她试图打自己的那只手。
大掌摸到纤细修长的那只手,牢牢地将它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用算不得细腻的手指狠狠地摩挲了两下。
“不想要我?
那你男朋友呢, 他现在在哪儿呢?”
“关你什么事……要你管啊!”
谢琬琰沉重地呼出一口怒气, 用脚踩了他一脚来泄气,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又冷冷地笑道,
“他连你害怕打雷都不知道吧?”
根本没有心思听他在这里似妒忌似仇恨一样地扯, 她深呼吸一口,几秒后,带着些许凉意,自嘲地开了口,
“那又怎么样,两年,那两年默州下了多少场雷阵雨你知道吗?难道你就能做到,永远都待在我身边么。”
闻砚初的心空了,他没再说话,只是将头轻轻地放在她肩膀上,从后面长久又强势地抱住她,闭上了眼,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至少现在我在这儿,你别推开我。”
鼻子里出了一声气音,被拥在怀里的人感受得到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那么柔软,那么让人迷恋。
她鼻子一酸,声音听起来嗡嗡的,像是在努力保持正常语调,但听起来实在有些奇怪,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不算什么,”
他抱着她往前走,走到墙面前才停下来,面壁一般,两个人对着那面墙,固执又霸道,
“什么都不算,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一夜的雷声打得太过漫长,后半夜也没有停。
两个人上了床,闻砚初坐在床上,没有睡,而她依着他的大腿,在他一下又一下规律的轻拍下,竟然睡着了。
来董村的路难找而且难走,他早已经很困也很累,但不知顾忌什么,又或是在坚守什么,他宁愿坐在床上睁着眼,也不愿意躺下一起睡。
他能因为没了她的行踪消息就慌不择路,不顾一切也要来找到她;也会因为一次雷声乍起,就再也按捺不住,急着要赶到她的身边……但他,不能和她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
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那个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在她愿意跟周禹分手之前,除了她的安危之外,他不能再越线,绝对不能。
隔着夜色,他偏头去望那张脸。
像是睡熟了,嘴巴微微张开,因为侧着头靠着他睡,看不见眉心,但不用想也能猜到,一定是皱着的。
此夜惊雷滚滚不停,只希望她真能睡个好觉。
天濛濛亮的时候,雨也小下去,雷声消失在天际,闻砚初静悄悄地从床上起身,下了床,将被子替她掩好,动作很轻地离开了。
虽然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但毕竟借住在别人家里,谢琬琰听到外面传来人声和走路的声音,就估摸着时间,起了床。
差不多的时间,闻砚初跟刘桐一前一后出了他们的房门。
刘桐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猜像闻总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定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挤过一张床,早上起来再一看,闻砚初已经起来坐在椅子上了,眼下挂着浅浅的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
刘桐再一想,自己昨天晚上睡得还行,难不成,是他抢闻砚初被子了?
不过大佬就是大佬,面对他的道歉也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没事”。
今天依旧在下雨,但雨势有了点变小的意味。
谢琬琰坐在厨房里面的小板凳上,在帮大娘择菜,看见闻砚初进了厨房,避嫌似的很快收回了眼神,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菜上面。
“大娘,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大娘笑呵呵道:
“已经有谢律师帮我择菜了,要不然,你去帮我生火?”
他们家炒菜有煤气灶,电饭锅,但是平时还是习惯做大锅饭,尤其现在人也多。
闻砚初点点头,没有推辞,经过谢琬琰,跑到灶台后面,坐在那个小小的矮板凳上面。
随后他在大娘的指导下,用手拿起旁边的一捆草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伸进通向灶肚的通道里,找了根树枝,像里面又抻了抻,再继续加草。
虽然听上去流程清晰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闻砚初一度将火烧得太旺,过了好一会儿,锅里甚至传来些许糊味。
谢琬琰仰起头,有点迟疑地看了一眼闻砚初,提醒道,
“火是不是太大了。”
“啊?”
闻砚初哪里懂这些,只好用树枝在灶肚里扒拉着,但好像火苗反而烧得更旺了。
“这怎么办?”
他拧着眉头,束手无措地望向谢琬琰。
她只好站起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树枝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将里面的草往两边扒了扒。
其实她也不会,只是期待这样能起效。
灶肚里的火苗烧得暖和得很,火光之中里面的空气仿佛在浮动一样。
等待的途中,谢琬琰抬起头看见站在旁边有点局促的人。
刚才为了给她快点让位,他没有出去,反而是站起来往里随便一站,那地方本来是堆草放树枝的,稍微空了点地方,就被他占着。
整个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大爷儿子以前留在家里的衣服,很普通常见的羽绒服款式,他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穿过的。
想了想,谢琬琰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天还真是捉弄人,他们竟然被一场暴雨困在这里,仿佛过起了日子一样。
望着跳动的火舌,她将目光又投向那堆燃烧着的干草上,忽然张开口,说:
“你昨天怎么来的,应该很危险吧?”
“还好。”
她耷拉了眼皮,有点无聊地说,
“我的车在山路那里报废了,也是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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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时候还没有下这么久的雨,所以你不用这么说,我自己心里面清楚。”
“好、好的。”
“闻砚初,你昨天是不是有点失去理智了?”
“呃?”
他下意识诧异地反问了一句,却没听到身旁人的回答,脚跟有点艰难地踩在树枝上面,他还穿着昨天那双即将报废的皮鞋。
她没理他,安静地烧了一会儿柴,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她指的是他来董村找她的事。
而事实就是,周阳宁说她没回家,也不在律所,虽然今天确实要出外勤,可律所的人说,她原定是今天会回城里的。
再一查,说京州边缘地带,有特大暴雨,路况受阻,他就坐不住了,连衣服都没有换一身,直接带着人开车去找她。
车开到山路那一段,不能再往前走,偏偏还露出来一点车牌的蓝色,最后两个数字跟她的车对的上,他立刻就断定那是她的车。
那么人呢?
有可能出了车祸,又或者山路太滑,摔下山了。
联系不上她,联系不上董村的任何一个人,但现在却又有无数种令人心惊的可能摆在面前。
他心乱如麻。
当即就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去董村,只要愿意找,不会没有路。
周阳宁还有司机,都是他雇佣的人,没有义务陪他犯这样疯狂的险,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记下了百度上找的董村这块的地图,就决定跟他们分开,自己从山上绕过去到董村。
然而万幸的是,她在董村,她完好无恙地待在安全的地方,这就足够了。
“闻砚初,你不能这样做事,”
过了好久,她总算再次开口,似乎在斟酌着话该怎么说,清丽的眉紧拧着,足够的纠结,
“你不能在下雨天这样走你知道么……”
而且,还有可能打雷。
打雷的暴雨天,是很容易出事的。
她话没说完,却不说了,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又或是不愿意再说得更具体了。
意识到身旁的人蹲下来,一只腿半跪在她的脚边,有点犹豫地抓住树枝的根部,向后仰了一下。
她不知道闻砚初想说什么,她也不想听,不想跟他再辩口舌。
要是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然后再也不要还口就好了。
那她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在下雨天这样冒险,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但是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是真的很担心。”
如果她不在董村,他只会受到更大的打击,那时候,他需要的或许就是一支专业的救援队了。
他其实没做什么,只是心里太过惴惴不安,急着去确认什么,亲眼确认她的安全。
“那,”
轻咬了一下唇,她有点艰难地回答说,
“你……呃,不要、担心。”
看他的眼神,或许都没有听清楚自己有些模糊的音节吧。
她庆幸地想,却不知道,闻砚初望着她晶莹的双眼,饱满小巧的唇,此刻脑子里跳出来一个占据所有的想法:吻她。
吻她这张刀子般的嘴,吻她的口是心非,吻她的明明关心、却要别扭的话语。
吻她的所有所有,吻她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么多年。
吻她为自己担心的心情,吻她那颗委屈失望过的心。
第32章 第 32 章 可是,我好想做他名正言……
第三十二章、
他越想越满腹辛酸, 情绪汹涌地席卷全身,喉咙滚动,却也只能攥紧了无处安放的双拳, 抑制住自己所有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不能吻周禹的女朋友, 更不能枉顾她的意愿强迫她。
但热烈的火舌仿佛也在他的双眸里跳动着, 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在这个时刻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要赢回她的心, 挽回她, 然后, 堂堂正正地跟她重新在一起, 一辈子, 永远。
这样想着,闻砚初伸出手,握住谢琬琰放在膝上的左手。
她却僵着脖子, 把手抽开了。
雨又这么下了几天,总算停下来。
放晴的第二天下午, 村里人开始组织去修路。
伴随着谢琬琰的车被拖去修理, 他们也离开了董村。
临走前,大娘将闻砚初拉到一旁,悄悄地同他传授经验,道:
“小伙子,我看你之前那么着急谢律师, 不管怎样都要来找她, 她心里面一定是感动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谢律师看起来对你爱答不理的,但是你听大娘一句话,我们女人啊, 一辈子所求的,不过就是嫁个有责任心、能顶事儿的男人,只要你能做到这点,她会考虑你的。”
闻砚初苦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车子驶上国道,旁边的景色逐渐繁华起来,昭示着董村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也即将回到京州城内。
在那儿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其实没有存在过一样。
谢琬琰下了车,一段时间的借住,她并没有休息得太好,素颜的脸上难得显露出憔悴之色。
她没有同车上的人打招呼,自顾自转身,朝着小区里面走去。
打开家门,不难发现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入户门,低头在看手机。
沙发旁边,还放着一个银色的登机箱。
听见声音,他向后望过来,
“怎么现在回来了?”
现在是工作日的早上。
谢琬琰花时间想了一下,周禹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想起来,从周禹家搬走的那天早晨,她往周禹的一件西装口袋里塞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她新的住址,还有家门密码。
至于他哪一天才能发现那张卡片,亦或是会不会弄丢在哪一个角落,她并没有考虑。
或许,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吧。
她将包放下,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男人西装革履,还打了正装领带,像是刚刚出差回来的样子。
伸出手,拿起领带底下宽大的尖角在手上绕了两圈,玩儿一般拽了拽,引起他一句闷哼。
谢琬琰垂着眼,好笑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
然后,她认真了一点,将领带捋着抵在自己的一只手腕上,另一只手向下慢条斯理地拽动着。
周禹顺着她的动作,上身朝她倾过去,总算如同将头放在她手上一般,头仰得很高,瞧她的眼睛。
“这位先生,请问你从哪儿知道我家密码的?
“如果你答不上来,我就要报警了哦。”
鼻子里低声哼笑出一句,周禹闭上了双眼,好整以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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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有人把你的地址和密码写在卡片上,塞进我的西装口袋,我在飞机上才发现。
“你可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我想她可能是个坏人呢。”
谢琬琰低低地笑起来,听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但她一贯撩了又不负责的样子,很快就松开了手,自己回了房间。
周禹无奈地摇着头,笑着追了上去。
“别闹周禹,我很累,我想睡觉。”
“那我抱着你一起睡,我哄你。”
她不再说话,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面,身后很快拥上来一个热源,手有规律地拍着她的胳膊,果真在哄她入睡。
谢琬琰是被饿醒的,她起身,发现周禹已经起床了,还帮她的手机充了电。
伸出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三。
有好几条消息,闻砚初的在最上面。
他说锦城花园的那套房子他买下来了,钥匙都在他那儿,之前她说有东西丢在那里,如果她还想取,明天下午六点,他在那儿等她。
她没有回复,放下手机起了床。
第二天下班后,谢琬琰打了车,报了锦城花园的地址。
与上次的尘封已久不同,那扇门上的灰尘已经被拭去,岁月并没有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反而看上去焕然一新。
她迟疑着,上前按响了门铃。
没过一会儿,闻砚初给她开了门,他比她到的早。
一进门,家里面的灯都开着,家具上面原先罩着防尘的白布也都不见了,肉眼可见地整洁干净,除了少些生活气息,跟她记忆里的样子,几乎没有分别。
闻砚初默默让开路,让她在房子里走动着,好好看了看。
走进卧室,谢琬琰看见窗台上还晃着的半盆水,盆沿放着一块深灰色的抹布,像是刚刚在这里打扫卫生一样。
那人也已经跟着她的脚步走到了卧室门口,她转过身,有点疑惑地问了一句,
“呃,……难不成你刚刚,是在打扫吗?”
也有可能不是,上次她来,也没能进门,或许一直都是保洁在弄,今天他做做样子罢了。
这样想着,她松了一口气,想要朝外走,离开这件卧室。
闻砚初侧过身给她让道,却在她出了卧室门之后,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被他拉着,脚步便只得停下来。
他深深地望着她留给自己的背身,缓缓开口,道:
“我从昨天开始打扫的,但是还没有打扫干净。”
这话总算引得她转过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
男人穿着衬衫西裤,两臂的袖子确实被卷到小臂,手上的触感还带着些冰凉的水汽,不似作假。
真的是他自己打扫的?
她想像不出来,他干这些事是什么样子,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干是为了什么。
就是从前,他也没有主动打扫过什么卫生。那时候,他偶尔留宿,并不算搬过来住,那他就是客人,轮不着他动手。
奥,她忘了,现在,他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打扫卫生,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早就是他的房子了,他想干什么,自己都无权过问。
谢琬琰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
她走到餐厅,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墙上挂的一幅画上面,然后脱了鞋,爬上椅子站了上去。
她将画给取了下来,双手也沾上了灰,抿起唇来很冷淡的样子,侧过头示意闻砚初来帮自己拿一下。
闻砚初竟不知道这画后面还别有洞天,原来那是一个水电箱。
谢琬琰伸出手,从里面拿出来一本、两本、三本,总共三个手心大的小本子。
全部扔在闻砚初捧着的那副装饰画上面,好在这幅画外面的玻璃昨天他是擦过的,才没有拍起一阵灰尘。
他将东西顺手放在桌上,给谢琬琰搭了把手,让她从椅子上爬下来,回到了地面。
“这是什么?”
他捏住一个牛皮小本子,沉吟着疑惑了一声。
“就是记东西的小本子,我之前随便写的,没什么要紧的。”
手上的本子很快被抽走,连带着剩下两本,被她拿在手上,往沙发走过去。
瞧她的样子,很难相信,真的是什么不要紧的东西。
闻砚初默默地跟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她将其中一个小本子打开,竟有重温旧事的闲心,倚在那里看了起来。
见闻砚初凑在跟前,目光中殷殷切切,很感兴趣的样子,谢琬琰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这本翻完,顺手递给他,
“你要看么?”
闻砚初哪里会不应,接过来的动作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重。
翻开来,每一页都记了日期,原来是她以前的日记本。
他都没注意过,她竟然还记纸质日记,不过并不是一天一记,有时候几天才写一篇。
翻开第一页,是她到华亨的第一天,今天是她第一次以正式员工的身份在华亨上班,很忙碌,幸亏是在这里实习过,不然很可能会跟不上律所的节奏。
晚上闻总让我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见到了白天律所的某律师,觉得很尴尬,如坐针毡云云……
继续往后翻,她又在某一天写下:
不知道闻总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婚礼会是什么样子的,实在想像不出。
不过既然写到这里,请容许我幻想一下自己被求婚的样子。
希望他能穿黑色西装跟白色衬衫,不要打领带和领结,准备白色的手捧花,我的手指围是44.5,戒指的款式不累赘最好。
希望家人都能在场,希望他家人同意,不然只有我一个人答应,应该会很尴尬。
闻砚初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往后翻了好几页,接着看:
这个案子细节好多,做下来真的好累,我好害怕忽略了什么证据。
但是报酬很可观,如果能胜诉,我就能拿一大笔分成,加上之前存的,应该可以把手术费还给他了。
但他可能不在乎那些钱吧。
可是,我好想做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后面全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买菜的list,还有任务事项,也有随手画的一些小图,这本日记本好像被她当成了草稿本来用。
闻砚初翻了又翻,却再也看不见她写的什么心里话。
他有些沉重地合起那个本子,将目光投到她正在看的那个本子身上。
但谢琬琰看完后,并没有要跟他分享的意思,闻砚初只好趁她随手放在茶几的空当,自己伸手拿了起来。
第二本,她写的都是案子相关。
闻砚初猜测关于案子的记事本她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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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因为这一本不太正式,更多的是一些碎碎念,比较随意。
翻到其中一页,两张对页上面没有其他的字,只有一句话——
“周禹是傻×”
他没由来的低声笑了起来。
那时候,周禹确实很喜欢阴阳怪气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笑着笑着,他就没了心情,转而合上本子。
过了一会儿,他把第三本也看了,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会在日记提到自己的她,在还了钱给他,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之后,却没有再写过关于他的任何事。
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她终于心愿得偿了,还是她改变了想法,反而不再怀有更进一步的希望了。
“那这些,我就都拿走了?”
她突然出声,将那三本笔记本拢在一块,打算起身的样子。
闻砚初伸出手,不动声色的将她按了回去,过了几秒钟才开口,声音明显不平,里面似乎藏着许多的不确定与担忧。
“如果我说,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吗?”
第33章 第 33 章 嫁给我吧,琰琰。
第三十三章、
谢琬琰望着他的眸子逐渐蒙上一层看不懂的色彩, 她原只是冷淡,现在那眸子里闪着点光亮,却带着莫名的笑意。
伸出左手, 覆在他压在沙发上的右掌, 带着不确定, 反问道,
“那你呢?
“……你会娶我吗。”
闻砚初喉咙滚动, 刚要回答, 却被她伸出食指按在了唇上, 不许他再说话。
是了, 关于求婚, 她明明期待有更正式一点的仪式的。
是他自乱了阵脚。
他怎能这么仓促地问她?
闻砚初老实地闭上了嘴,看她兀自笑了一声,低下头, 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收拾东西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闻砚初伸出手, 摸了摸原先那点微不足道的触感, 心里竟沁出一点点甜来。
闻砚初消失了半个月。
那天在那房子里说的话,好像只是一阵幻觉。
谢琬琰工作之余,偶尔脑子里会冒出来那个念头,但她很快又会挥走。
大概他只是想说着玩玩。
不是么?
再见闻砚初,是她去赴他的饭局。
京州城有名的露台酒店, 平日里一座难求, 提前几年就要预约, 被闻砚初包了场。
饭吃到一半,不远处的游乐园里燃起高空的大烟花,印在落地玻璃窗前的人的眼里, 无比清晰。
谢琬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小会儿,一开始只以为那是游乐园惯例的闭园烟花,可仔细一想,现下才七点多。
烟花燃得太过绚烂,久久不歇,从彩色的条状飘带,到无数个粉红色爱心,还有南瓜马车、钻戒还有城堡的公主主题,没有重复的,极具梦幻。
“接着吃吧。”
闻砚初甚至这样说。
谢琬琰收回目光,又喝起汤来。
等到他们吃完,游乐园里的烟花竟然还没有停止,等到闻砚初拉着被蒙上白纱的谢琬琰走到露台上的时候,转而变成有主题的红色爱心、钻戒。
露台被改造成了巨大的白芍药花园,天空升起烟花的那个方向下,支着一个巨大的拱形镂空装置,上面缠绕着娇艳欲滴的白色芍药,在冷风的吹动下,花瓣散落一地,美不胜收。
只留了一道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那里。
闻砚初拉着她走到拱廊下面,再给她解开了眼上的白纱。
谢琬琰睁开眼,看见的是闻砚初手捧一大束白芍药站在草坪上的场景。
她僵着脚步,迟疑地望向场上,廊下站着的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婚庆公司团队,还有外婆和白女士,以及他玩得要好的几个朋友,甚至郑依然以及她大学时的室友,全都到场了,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谢琬琰不知道闻砚初是怎么把他们都给约到场的,很快他就捧着花开始说话,眼里面像是有闪闪的星星。
她这才注意到,今天他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燕尾服西装,里面配着简单的白衬衫。
“对不起琰琰,我知道,这场求婚对于我们两个来言,都太晚了。
“自从重逢以来,我才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自负高傲,不懂得珍惜。
你说的那些话,每一句我都记在心里,那些我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往后我都愿意改。
“你还我的手术费,我用你的名义把它捐出去了,这笔钱它是有意义的,它能给这个世界带去善意和帮助。
“过去我对你的伤害,我愿意用一切来补偿你,但是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可能都没有用。可是,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想学着,怎么好好去爱你。
“嫁给我吧,琰琰。”
说完,闻砚初将花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了戒指,然后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将戒指举在她身前。
很简单的款式,戒托很细,上面缀着一颗方块大小的全美方钻,在夜光下闪着亮眼的光。
可在谢琬琰眼中,跟一块普通的石头却没有什么区别。
她缓缓地俯身下去,将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闻砚初望自己的双眼,轻轻地开口,语调里不喜不悲,
“我不愿意。”
说完这句话,眼前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他努力维持着体面的模样,可早已没有了方才真诚恳切的气势,几秒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可置信和无奈之中。
谢琬琰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他精彩绝伦的表情,想了想,又冷冷地说:
“不过我真的很难想像,你究竟跟我外婆说了什么,她竟然愿意来见证我被一个要二婚的男人求婚。”
闻砚初的表情变成了痛苦,他僵着嘴角,用那双狭眸望着她,绝望地望着她。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她怜悯地望着他,好心地问: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丢人,很难受?”
他已经失去了回答这个问题的能力,无力地牵动着嘴角,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求你。”
“难受是正常的,因为两年前,我也是这种感受。”
她将抚摸他脸颊的那只手收了回来,直起身子,冷漠地勾了下唇角,踩着一地的芍药花瓣,走回了室内。
室内的人光是看刚才的场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经的谢琬琰会因为那些见不得光的幻想,连日记里想要的求婚,都不敢写明闻砚初的名字。
她只是希望他的家人能在场,最好他的家人对自己满意,他的求婚不会转而无效。
现在,白女士和许芳都在,她却不会答应了。
她走过去,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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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地冲白女士笑了笑。
无需多言。
白女士伸出手给了谢琬琰一个拥抱,轻声宽慰她,道:
“没关系,这都是他该受的。”
送了许芳回酒店,一路上,祖孙俩也没说话。
如果不是闻砚初把外婆给接来了,或许她们还有很久才能见面呢。
站在酒店的门外,许芳同谢琬琰握了握手,主动道:
“其实我明白,当年,是我的病拖累了你,要是我们家……”
“外婆,都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往后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难题了。”
她宽慰着许芳,实则面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突然好累。
回到家,谢琬琰发现屋里亮着灯。
周禹正在浴室洗澡。
她鼻子一酸,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在一室的热雾里,拥住了他光洁的后背,将头靠在上面。
周禹没有关水,仰着头任水淋在自己的脸上,憋气的感觉令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但慌乱的心思如同野草狂生,他终究还是关了水,从胸前拿掉她手的瞬间,只摸到她光滑没有一点阻碍的双手。
他这才伸手抹了一把脸,睁开眼,转过身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去咬她。
没一会儿,他就将人剥了个精光,抵在墙上受凉,嘴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还打开了水,将自己和谢琬琰都给彻底淋湿。
他不许她抱自己,只是抵着她,两个人明明很近,却又离得很远。
将她急出了眼泪,高声叫着,
“周禹!”
他却猛地一撞,尽力稳住呼吸,如同在崩溃边缘忍耐了很久一样,一出口,却哭得比她还伤心还生气,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我以为你要答应闻砚初呢!”
闻砚初又是包场餐厅,又是包了游乐园一天,三十五层的露台也硬是给他改成了草坪,他要求婚,自己想不知道都难。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不是她的任何人,他阻止不了她去赴宴,也不能去把她给带走。
他不能说、不能看,更不能表达任何意见。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地煎熬、多么地心惊肉跳?!
他就像条被主人遗弃的看家狗一样,傻傻地跑到她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洗干净澡等她回来而已,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回来呢?!
“王八蛋!”
谢琬琰的叫骂他充耳不闻,做完一次,给她从里到外地洗干净擦干净,又抱回房间。
浑身上下全是齿痕,她低叫一声,
“周禹你这个、疯狗!”
等到谢琬琰扔在走廊的大衣里响起手机经久不断的铃声,她才总算逮到机会一脚踢开身上的人,跑下去借口要接电话,连屏幕上显示的“闻砚初”三个字都没有注意,直接接通了通话。
“……琰琰,琰琰不要恨我了好不好?”
闻砚初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喝到很醉的地步,声音十分地低,像是睡梦时的呓语,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惜谢琬琰没办法回答他哪怕半个字,她握在手里的手机被周禹看见名字后,随手扔进了床角。
通话没有挂断,他听了大半夜,男人的粗喘和极轻的“嗯啊”。
第二天。
谢琬琰醒来的时候,被周禹牢牢地抱在怀里,他的一只胳膊垫在她脖子底下,不用想早已经麻透了。
再这么让他闹下去,迟早他要去截肢。
想起昨天晚上,谢琬琰就来气,伸腿一脚把周禹给踹下了床。
滚到地上的人从睡梦里惊醒,很快反应过来,便敢怒不敢言地在地上躺好了。
谢琬琰则起身下了床,低头一看,右手无名指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戴上一枚粉钻,看上去精雕细琢,戒托是银质的蔷薇花,应该是一个老古董。
不知道他哪儿得来的。
谢琬琰勾了勾唇,刷完牙洗完脸,竟然又将盥洗池旁边的那个小东西拿起来,戴了上去。
吃午饭的时候,周禹一直盯着她的手在看,眼睛不盯着菜,却一门心思看着别的地方。
谢琬琰索性放下筷子,坐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悠悠道:
“哄你一下,今天我戴一整天,行不行?”
“可这是我买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