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今天就已经有队伍出现伤亡了。
余临安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接说自己不知道不是显得太没用了么,毕竟是时隔十四年后第一次单独见面。他斟酌了下语句,回:“浮玉平时也不学这些知识。我回去替帝师翻翻书,问问掌教。”
苏聆兮眼睛浅浅弯一下:“多谢。”
浮玉知道的东西,对付妖物的手段至少比他们瞎摸索的多,也准。
接下来片刻,苏聆兮与余临安的对话格外官方,茶上了就请他喝茶,问他们在镇妖司住得好不好,有什么需要跟下面人说就好。说不看重吧,手中的动作都停了,说看重吧,就这些车轱辘话。
气氛怪怪的。
过了一会,苏聆兮问:“余公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
听着这称呼,余临安感觉更怪了,他道:“帝师府今早已经将那两人送回北院了,毫发无伤。这次的事是我们不……”
“无事。”
苏聆兮回得体面,也是真不在意:“昨夜副指挥使说得不假,帝师府常发生这样的事,既然揭掉了,也说通了,余公子不用为此解释。我不放在心中。”
问题是,他们跟朝廷那些真要搞刺杀的老头们能一样么。怎么就画上等号了。
余临安被这文绉绉的官腔憋死了。
浮玉哪兴这个啊。
苏聆兮从前说话又哪是这样的。
他情愿她跟从前一样,一把将他们从云里薅到海里去。
现在跟苏聆兮说他们是朋友,真是朋友,从前关系特铁那种,在她那可信度能有一成么。
见苏聆兮没有别的要交流的意思,余临安想了想,窝着一肚子憋闷起身告辞,决定先回去把能找到的妖物的消息都搜罗来,切实的帮助才是叩开人心扉的第一步。
总比动嘴皮子强。
起身时正好溪柳匆匆进来,错身时这位帝师近侍朝余临安拱手,又低声朝上首禀报,可能是因为闹得有些大,都知道了,所以没有压低声音:“大人,宣国公府来人了。”
苏聆兮嗯了声,伏首案间,头也没抬:“别放进来。”
溪柳和余临安一前一后出了南院。
从南院到北院,绕远路的话能经过正门,隔着挺长一段路,余临安就听到那边传出不小的动静,镇妖司每天都热闹,队伍进进出出,奔赴天南海北,但至少不会有哭嚎声和叫骂声。
原想着无非就是朝堂里朝堂外的事,谁知一抬头,竟看到了大门口冷冰冰站着的霖玉。
余临安当即抬头看了眼亮堂的天。
稀奇。
这个点,霖玉居然没睡觉。
他半信半疑地收起灵球,往门口走,走到近前,才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掩面垂泪,男的五十来岁,胡须花白,穿得讲究贵气,身板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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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十二巫》 4、第 4 章(第3/3页)
声音可谓中气十足。
听了两句,余临安算是知道怎么连霖玉都在。
人间含血喷人的诅咒对来自浮玉的他们来说还是太震撼了。
不知听到了哪一节,霖玉抬起剑鞘敲了敲铜门,撞得跟铜钟一样响,眼睛下方的乌青被日光一照更为明显,像两团新鲜的淤青。
“老东西。”霖玉用剑拨开守卫,她一个专注伏杀的,拨这些人就跟拨饺子一样,几步就走到了那男的前面,用剑鞘“当”的一声撞着宣国公府那位三爷的下巴,生生抵起来,声音冷冷淡淡的:“骂人就骂人,你提浮玉做什么?”
余临安感觉大事不好,没来得及上前,就见霖玉眼神扫了扫,找到了最适合下手的地方,剑鞘一抬,将人拍晕了。
周围要死要活的动静戛然而止。
霖玉没再给个眼神,抱着剑就走了。
于是乎,不到两刻钟,余临安跟在溪柳身后,去而复返。
苏聆兮听说这件事,有些意外:“被敲晕了?”
溪柳将方才发生的事复述一遍,苏聆兮看向余临安。
“……她性格怪,跟我们都不熟,我们不会碰朝廷官员,她可能觉得不在乎,是个例外。”余临安想了想,道:“那老、人提到你的时候也提了浮玉,她大概不能接受这个。”
这样。
性情孤僻,我行我素,十分在意维护浮玉,那么自己这个浮玉的罪人在她眼里大概罪大恶极,难怪昨天说话那么冲。
苏聆兮在心中给霖玉这个人物添上了这些细节。
话说完,余临安的脸色依旧难看,忍了忍,实在忍不住看向苏聆兮,道:“老东西满嘴污言秽语,你任由他骂?”
苏聆兮愣了下,以为这次翻出了什么新花样,侧首问溪柳:“他说什么了?”
溪柳硬着头皮复述,其实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些,说她眼中无君无父,大逆不道,说她媚主,弄权,扯着镇妖司的幌子公报私仇,误国乱民。挖苦她此生无归处,无父无母无子无师友亲眷,在外流亡乞食苟活而已。
骂人的词才多少,这三年来挨个来一遍,能变出什么花来?
说来也好笑。如果没有苏聆兮,大概再经历十朝也见不到这样撕破脸皮,官官对骂的粗鄙场面,她开创了这样的先河,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陈词滥调。”苏聆兮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平静地朝余临安看回去:“每天蹲在帝师府门前的人一波接一波,何况这些嘴皮功夫,暂时随他们去,我现在没时间和他们算账。”
余临安这下真坐不住了,她再不信,也得为自己辩解一句:“我们和这些人真不一样。”
怎可能一样。
这是余临安第一次来人间,十四年前发生那件事后,所有跟苏聆兮,十二巫沾亲带故的人都被勒令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无法出‘门’。
直到这次妖柜出事,浮玉能力足够的精英能够自己申请前来,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来了。
哪怕出门得干苦活累活。
十四年的时间实在不短,失去亲人的有了新的亲人,失去爱人的慢慢放下,又遇见了别的缘分,他失去了朋友,可这些年又交了新的朋友。
时间夺走一切,又抚平一切。
余临安发现自己想得太理所应当了,他甚至觉得十四年过去怎么了,被除名了不记得了又怎么了,朋友就是朋友,同在人间做事,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不就行了。
他的变化或许不大。
可苏聆兮变了。
被不知多少这种老东西逼的。
怎么就无父无母无师长亲友了。
余临安喉咙有些涩然的不舒服,见苏聆兮只挑一下眼,不置可否的样子,默了会,又问:“他们经常这么骂你?”
苏聆兮没说什么。
从苏聆兮这里看不出什么,但从溪柳的脸上可以看出,这真不算什么。
余临安张张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来找我。”
“我们以前认识,关系不错。不骗你。”
苏聆兮这下真有些意外了。
小小的承诺来得轻易,莫名其妙。
她对余临安礼节性道了谢,而后掀眼,正色道:“若是公子能找到有关妖物的记载,请交给镇妖司,我们重礼相谢,但不要插手朝廷的任何事。”
余临安示意自己知道。帝师身份牵扯太广,她受的桎梏也多,不能随心所欲,有些事情发生了,也得给人皇交代。
他看着苏聆兮的脸,还想告诉她叶逐叙要到了。
他从前就阴郁乖张,也就在她面前装得像个正常人,她走后一段时间,疯得特别厉害,修为也疯一样涨,剑法已勘极致。现在谁也摸不准他的想法,谁也看不懂他,是个漠然一切的极端危险分子。
凭个名字,就压得一众心高气傲的浮玉天骄无话可说。
总之,见面会怎样,真不好说。
想想他现在说了,苏聆兮不管信不信,采不采取措施,都可能让本就难以预测的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张张嘴,又止住。
等这几天,机会合适了,再旁敲侧击提一提吧。
怀揣着这种想法,余临安离开了南院。
他一走,溪柳便上前一步,对苏聆兮耳语:“大人,人已经送回去了。”
“好。”苏聆兮转身绕过公案,道:“去进宫回禀陛下。
溪柳应了声是,心中默念:果然,互相告御状的时候又到了。
这种活帝师是懒得自己干的。
她道:“宣国公府无视镇妖司规矩,大敌当前,他放任孙子接触妖物,指使儿子挑拨浮玉与镇妖司关系,其心可诛。大人,这样说可行?”
苏聆兮听过就过,“唔”了声算是应答,问:“今日闹剧的主人公怎样了?”
溪柳:“一切都好,没出意外。”
苏聆兮转身,挑开案面上一个狭长的木盒子,从里面挑出一把雪白晶莹,只有手指长的小骨刀,锋利的刀尖在她手指中轻巧转了圈,掠起令人眼花缭乱的锋芒。
她将刀片敛在指腹,往外面走去:“走吧,去看看他。”
余临安回北院的路上,手上灵球接连闪烁起来,他点开一看,下一刻眼皮重重一跳,心头蓦的紧了紧。
他抬头算了算时间,抹了把脸。
怎么、
来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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